沈江霖等到沈江云下職之后,先是和沈江云通了氣,兄弟兩個商議之后,等到吃晚飯的時候,一起去了正院給沈銳和魏氏請安。
魏氏忙問兩個兒子用過晚膳沒有,聽到說還沒有吃,連忙叫人再叫廚房添兩個菜過來,又讓春桃重新布了兩雙碗筷。
兄弟兩個也不客氣,直接就快速吃了起來,姿態雖然優雅,但是下筷子的速度一點不慢,如今兩人想法越發相似——等會兒有的好說一會兒,不吃飽怎么行?
魏氏心疼兒子,以為是衙門里公務繁忙、這幾日又要陪鐘扶黎累著了,連連夾了幾筷子菜放到沈江云碗里。
沈江云來者不拒,統統吃完,然后和沈江霖同時放下筷子,喝了一盞茶,清了清嗓子后,率先對他爹道:“父親,孩兒聽說周家意欲娶二妹妹為平妻?”
沈銳正一邊飲酒一邊吃菜,聞言夾菜的手一頓,面露狐疑道:“你哪里聽來的?”
沈江霖接著他們的話頭道:“今日茶館里遇到了周端,他說與我聽的。”
沈銳心里“嘶”了一聲,這還真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周端這小子,怎么嘴巴就沒個把門呢?他都還幫著他們周家守口如瓶呢,自己倒是說禿嚕嘴了。
魏氏聽了也是一驚,連連追問:“可真有此事?周家竟如此大膽?”
沈江霖見魏氏神情并無作假,想來是確實不知道這件事,于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渣爹一眼。
沈銳被沈江霖的眼神看的不自在,這幾年他雖對沈江霖尤為寬和,但那是建立在父子二人并無矛盾,且這個兒子是為他長面子、獲榮耀的基礎上的,如今他這是什么眼神?
“周端還和我說,父親也是應允的,父親,兒子只想問,這是為何?”沈江霖明知故問,又加了一把火。
看著妻子和兩個兒子都將眼神看向了自己,沈銳知道今天不給個說法是說不過去了,只能裝模作樣地嘆了一聲道:“這事周家求了我許久,本來我是不答應的,奈何你們也知道周成祥原是我的老部下了,他們娶的那個平妻是周端的表妹,人家本就是上京來投靠的,而且周家也答應了還是讓初夏做大房,我想著初夏都已經二十了,若是為了此事退親,想來后面難找,只能忍著怒氣應了。”
這話只有魏氏有些信了,沈江云和沈江霖都是知道內情的,沈銳只一味避重就輕,沈江霖心中冷笑,剛要開口,就聽沈江云冷不丁道:“父親難道是忘了您收了周家一萬兩銀子的事情了?說了這么多,就這個最關鍵的給漏了?”
勁爆消息一個接著一個,直接將魏氏給炸蒙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沈銳。
一萬兩銀子?!
自己竟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魏氏真是不知道自己該難過枕邊人對自己的隱瞞到底,還是該氣怒于自己的后知后覺,好似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自己一個人被埋在鼓里。
沈銳變了臉色,他是真沒想到,那周端居然連這個都說了!
頓時他也惱怒了起來,也不再詳裝了,只作冷酷道:“這事是他們周家理虧,我收下一萬兩銀子也是想到時候給初夏添上幾分嫁妝,將來日子好過點,你們一個個責問于我,是在質疑你們父親的為人?”
沈江霖給了他大哥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對渣爹道:“父親,我們并沒有質疑您的為人,若是您準備給二姐姐添妝,那到時候是不是有一萬兩的嫁妝單子?”
沈銳張口結舌,那一萬兩,他已經花掉了兩千兩了,哪里還拿得出來這么多,這死小子是什么意思?
沈銳徒然惱羞成怒,將手中的酒杯一下子擲到地上,“哐當”一聲,斗彩竹紋杯瞬間四分五裂,他想要用這種大家長的威嚴震懾住兩個兒子,但是大兒子卻直接豁然起身,皺著眉頭強自隱忍道:“父親這是何意?收了這一萬兩,是準備賣女求財,被我們點破了就生氣了?”
“啪!”
一個耳光甩在了沈江云的臉上,沈江云白皙的俊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五個紅指印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