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霖一向知道沈初夏是內秀之人,哪怕自己沒有說出個前因后果,
她自己心里稍微思量思量,就已經抓到了關鍵處。
沈明冬沒怎么理解姐姐到底要表達什么,心里只有火在燒,打小這個姐姐就是個慫包的性格,什么事情都是不爭不搶的,笑一笑就過去了。
可是如今,這事事關她后半輩子的幸福,怎么就能這么輕易妥協了?
明明弟弟都已經站出來要給她說話了!
沈明冬看向她姐姐的眼神,頗有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之意。
反而是徐姨娘,在其他事情上愚鈍,但是這事上卻肚里思量了一番后,想明白了關竅處,顫抖著聲音問兒子:“可是侯爺已經允了?”
沈江霖沒有回答徐姨娘的話,而是對沈初夏道:“二姐,你抬起頭來看著我,你別想別人,不考慮任何情況,你只需要給我一個準話,這樣的情況,你還愿不愿嫁,是否對那周端還有留戀?想嫁,那就只做正頭娘子,斷不可能做什么平妻;不想嫁,就再擇新婿,我沈江霖的姐姐不愁嫁!”
“姐姐,我只要聽你的真心話,然后我才能幫你,若不自救,無人可渡。”
沈初夏剛剛說完那兩句話后便又垂下了頭,如今被沈江霖的話語,強迫著抬起了頭,淚眼婆娑間,看向了弟弟已經慢慢變得堅毅的面容,那句“若不自救,無人可渡”,深深烙印在了她的腦海里。
沈初夏終于明白了為何沈江霖要反復問她真實想法的意思,弟弟這是怕她對那周端有了情誼,不舍得這段姻緣,所以才會告訴她,不管她是如何想的,哪怕就是嫁,他也有法子給她保駕護航。
她與周端不過見過幾面,出于禮節收過周家幾回生辰禮,哪怕之前對他確實有過一兩絲的好感,可是在聽到他欲意娶平妻的時候,那點子情誼也就灰飛煙滅了。
她沈初夏難道是什么很低賤的人,竟是要與另外一個女子共享一個夫君?
在這個時代,娶一個平妻,可是比納十個妾室都要打臉正室的事情。
小妾是財產、是半主半仆,實在氣不過了可以打罵,甚至遇上家中出了變故,是可以發賣出去或是當仆人使用的;妾生的庶子庶女,雖然也會被分割走一部分的財產,但是那只是小頭,大頭永遠在正妻和嫡子嫡女那邊。
以沈初夏的教養,她是可以接受一個男人納妾的,但是真的無法接受平妻,況且還是以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意圖到最后再告知她。
這又是將她當作了什么?
沈初夏只覺得喉嚨口似乎有一塊巨石堵著一般,她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兩手交握之時,手心全是汗,最終,她終于說道:“我是不愿嫁的。”
沈江霖如釋重負。
還好,自己的姐姐不是什么戀愛腦。
若是沈初夏真的看中了周端,知道了這種情況了,依舊想要嫁入周家,那沈江霖也只能尊重個人命運,然后想方設法將屬于沈初夏的東西幫她拿回來。
而如今,沈初夏自己都不愿意嫁,那還擎等著什么?
“如此一來就好辦了,二姐,我私心以為周家做出了如此背信棄義的行為,實在不是良人,你也無需再為他們家傷心,剩下的事情自有我和大哥去辦。”
“姨娘,三姐,此事暫時不能為外人道也,你們好好多和二姐說說話,最近幾日陪著她點。”
沈江霖猶恐沈初夏鉆了牛角尖,對徐姨娘和沈明冬道,見她兩個連連點頭,沈初夏哭的不能自已,沈江霖沒有外多說什么,打開房門,快步走了出去。
沈江霖等到沈江云下職之后,先是和沈江云通了氣,兄弟兩個商議之后,等到吃晚飯的時候,一起去了正院給沈銳和魏氏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