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不過是螻蟻般的打工人,在寫字樓格子間里熬盡青春,被資本家榨干最后一絲價值,加班、內卷、績效像三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回到家的他,打開那臺年久的電腦,玩著《cs:go》宣泄一天的疲憊。
今生一朝翻身,就算明知陰險的趙高不懷好心,他也要握緊這難得的放縱,哪怕這歡愉背后是萬丈深淵,也比上輩子當牛做馬的日子痛快千百倍!
“爽!真是好酒,好久沒有喝這么爽了,端起玉液!”胡亥大聲喊道。
臉蛋燒得通紅的嬴昭,攥著袖口的手指微微發顫?!暗钕潞脽帷?/p>
她死死盯著胡亥仰頭灌酒的模樣——喉結滾動間,酒液順著脖頸滑進衣襟。
心跳也跟著懸到了嗓子眼,卻只能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
在秦朝,皇后不得主動勸酒?;实圪F為君主,飲酒節奏全由其自主,皇后若貿然勸酒,便會被視作“越禮”。
唯有皇帝示意或遇特殊禮儀場合方可例外。了解秦朝禮法規則的胡亥,自然對嬴昭的擔憂置之不理。
突然,一個小太監急忙沖到胡亥身邊,弓著腰湊到他耳邊,氣息急促:“陛下,趙公公來了!”
“讓他進來!長樂宮的宴席,少了老師助興,豈不是無趣”胡亥擠出臉上的笑意說道。
正喝得盡興的胡亥,見趙高突然前來打攪,頓覺事有蹊蹺。畢竟按常理,皇帝盡興時若無重大事由,旁人不得打擾,畢竟來的人是“趙大人”。
“老奴參見陛下?!壁w高躬身伏地,衣擺掃過青磚,蒼老的聲音帶著陰鷙。
“免禮,老師,今日找朕,所謂何事?”胡亥拿起陶杯一飲而盡,酒液順著嘴角溢出些許。
“老奴聽聞,殿下近日有意遷居長樂宮,將政務處置與寢居一并安置于此?!壁w高佝僂著脊背,沙啞說道。
“什么鬼?小道消息竟如此靈通!難不成姬夫人又跟趙高說了什么?什么皇權至上,全是放屁!老子睡個覺都要被管,簡直無法無天!”胡亥心中暗暗怒罵。
然而一旁的嬴昭卻覺得趙高所言頗為有理。她與胡亥成婚不久,便察覺胡亥性情有所變化,生怕自己的存在會影響他治理朝政——畢竟皇帝當以國事為重,她不愿因個人因素干擾大局。
胡亥扯著嘴角冷笑:“老師何時也學起市井婦人,管起朕的起居來了?”
趙高垂首躬身,蒼老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兇狠:“老奴斗膽進言,此舉實在不妥。咸陽宮是大秦根基所在,自先祖以來便是帝王理政的中樞之地
“唯有這里,才能彰顯陛下的天子威儀。反觀長樂宮,地處偏僻,常年少有人居,陰氣極重。宮里宮女眾多,雜役往來繁雜,既傷陛下龍體,又恐政令難以及時通達,動搖朝綱根基?。 ?/p>
這番話看似句句在理,可胡亥心里跟明鏡似的——趙高哪是真為自己操心?分明是想支開自己,好趁他不在咸陽宮時,對他的兄弟姐妹痛下殺手。趙高這招借刀殺人之計,不可謂不狠!
中國古代以禮為尊,太監本為侍奉帝王的奴仆。然秦末趙高憑借陰謀手段權傾朝野,架空胡亥,顛覆禮法秩序。此時的胡亥因勢弱受制于人,只能隱忍退讓。
“畢竟都說專業的人干專業的事,可一個陰險的閹人竟能翻云覆雨!換作其他太監敢篡改遺詔,早被誅滅九族了,趙高卻能騎在朕頭上作威作福!”胡亥緊握雙拳,指甲狠狠掐進掌心。
胡亥嘆氣道:“那就依老師所言,不過朕想把嬴昭帶在身邊,朕喝酒的時候,還需有人相伴。”
如今,其他兄弟姐妹危在旦夕,胡亥雖有心相助,卻也無能為力。但他還是想救幾個人,而眼前的嬴昭,便是他心中的首要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