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考駕照時,胡亥就深諳人情世故的門道——送煙送酒、投其所好,才能換來對方的關照。
如今面對趙高,他不過是故技重施罷了,先給顆糖讓對方嘗點甜頭。畢竟在權力的漩渦里,又有誰能真正抵御誘惑?
“陛下,臣妾不想去……”嬴昭話音戛然而止。
她深知,在禮法森嚴的秦朝,即便貴為皇后,執掌后宮諸事,可生死去留從不由自己做主。君命即天詔,只要帝王一聲令下,縱使心中千般不愿,也只能垂首應命,不敢有絲毫違逆。
俗話說“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封建皇權之下,臣子生死皆系于帝王一念之間。如今的嬴昭也是如此。
胡亥見嬴昭黛眉微蹙,玉容含愁,不情愿地登上馬車。
他心頭火起,暗自惱道:“這女人!朕這般安排,分明是在暗中救你!曾經的胡亥對你冷冷清清
果然沒錯——不知好歹的小妮子,倒不如真讓你獨守空閨!為了救你,朕擔著多大的風險,她竟半點不明白!”
真是吃了啞巴虧,皇帝老子不僅要憐香惜玉,還要捂住自己的嘴。
再說了,胡亥豈會舍得指責眼前楚楚可憐的嬴昭?她眉間那抹委屈如春水含愁,瞬間勾得他心肝發顫。
敲定這件事之后,兩人一時沉默,大眼叮小眼,對視一眼之后,各自數起自己的小九九。而贏昭羞澀地低下頭。
眼下趙高權力今非昔比,那些因此受牽連的良臣可就苦了。不僅要梭哈全部身家與趙高拼得魚死網破,還要擔心暗藏的絞索隨時落下。
趙高的獠牙早已在歷史中顯露,胡亥若不搶先入局,不過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這滿手血腥的交易,既是保命的籌碼,更是改天換地的引信——只等引線燃盡,便是他掀翻棋盤的時刻。
當馬車正準備出發時,趙高急忙上前阻攔,躬身稟道:“陛下,方才宮人來報,說李斯丞相有要事求見,正候在咸陽宮正殿。”
此時胡亥的屁股才剛剛坐上馬車緊緊握著贏昭纖細的玉手,卻因最近李斯也沒有找過自己打斷了自己腦海里想象的思緒,怎么今天丞相會突然找自己呢?
沒過多久,胡亥與嬴昭匆匆別過,黑色龍袍的下擺擦過青磚,快步踏入咸陽宮正殿。朱漆門檻被鞋底重重碾過,步履間透著帝王的威儀。
正殿里,粗大的青銅柱撐起巍峨殿頂,黑紅相間的帷幔垂落在斑駁石壁上。兩排持戈侍衛如雕像般筆直佇立,鐵甲在燭火下泛著冷冽寒光。
隨著甲胄輕響,侍衛同時單膝跪地,齊聲垂首沉聲道:“恭迎陛下回宮!”
“平身。”
胡亥踏著青磚緩步而入,進殿后滿臉疑惑,轉頭向侍衛問道。
“李斯人呢?他不是讓朕來咸陽宮正殿找他嗎?”胡亥朝一旁的侍衛揮了揮手,讓他們起身,自己則向他們問道。
侍衛躬身行禮,神色恭敬稟道:“啟稟陛下,李丞相突遇急事,命小人轉告,還請您前往御書房稍候,丞相說處理完要事便會趕到御書房。
此時的胡亥瞬間黑了臉,太陽穴突突直跳,雙拳緊握,心中怒罵。
“好家伙!拿老子當猴耍,他難道不知道上班遲到是要扣工資的嗎?此人真是言而無信,可惡至極!”
胡亥冷哼一聲,道:“備馬!”說罷甩袖轉身,徑直往御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