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煜何許人也?建康誰人不知,陳家二郎,除了貌美,一無是處?
謝愚眼睛一亮,總算是找到報仇的機會了,“二郎之才,名動建康,當年一首《詠雪》吾輩這輩子都作不出來。”
“那首詩是怎么念來著?”
有人接過話茬,笑道:“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朗朗上口,膾炙人口,學生自愧不如。”
“當年還有人問陳二郎下闕去哪了,想他陳二郎卻道,吾乃苦吟派,三年得一句,一句震文壇,噗,哈哈哈哈!”
謝愚等人都要笑瘋了,陳煜太飄了,哪怕他方才說司馬清秋欣賞他的容貌,都不會落得如此尷尬的境地。
在場皆是大晉飽學之士,如此班門弄斧,自取其辱!
司馬清秋的臉色也變了,能被司馬徹請來清談的人會是什么默默無名之輩,陳煜竟非要用自己的短板去挑釁他們的長處?
此舉愚蠢!!!
“此詩真是陳煜所作,為何本宮沒聽過?你等莫要辱人清白。”司馬紹適時開口。
陳煜眼皮一跳,聽出弦外之音。
這里是哪里,是式乾殿,大晉最莊重的地方,別說清談這樣的大事,就是司馬睿在這放了個屁都會被傳地神乎其神。
若是被人知道,離陽公主的駙馬在一群鴻儒面前賣弄學識,損害了他陳煜的顏面是小,損了皇室尊嚴是大。
要知道,司馬睿為了掩蓋司馬紹對司馬清秋的超越界限的感情,甚至容忍司馬清秋的癲狂。
足見“皇室顏面”四個字的分量!
處理不好,離開式乾殿之后,等待他陳煜的,怕就不是毒蛇毒藥,而是來自司馬紹的抹殺!
“回太子殿下,我等可不敢,整個建康就連那三歲稚子,都知道陳二郎的大作。”謝愚終于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在建康城里傳播的叫坊間傳聞,從建康宮里傳出去的叫確有其事。
司馬清秋道:“其實,陳郎會錯意了,本宮其實更看重他的”
“皇妹不必為他掩飾!”司馬紹寒聲警告。
謝愚直言不諱,“公主殿下定是被陳二郎這宵小蒙蔽,再好看的皮囊也掩蓋不住他胸無點墨的事實。苦吟為無才之意。”
“能在這里的人,要么學富五車,要么才高八斗,要么生而尊貴,你陳二郎無才無德都沒資格坐在這里。”
“既然你父親沒交給你什么大道理,那老夫今天就勉為其難,教你一句人生的道理,豎子聽好了。”
謝愚站起身指著陳煜的鼻子,寒聲道:“德不配位,必受其累,三省吾身,方得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