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盧峰只覺得腦子里像是有個炸雷響起。
一個人,十兩銀子!
這哪里是安家費?這分明是賣人頭!
他張渝山坐在府里動動嘴皮子,就要從每個軍卒身上刮下十兩銀子的油水!
搶錢也沒這么狠的!
這筆錢,能有幾個子兒落到那些軍卒手里?
怕是全都要進他張渝山自己的腰包!
盧峰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都有些發干。
“十……十兩?”
張渝山見他這副模樣,以為他被自己的“魄力”和“價碼”鎮住了,心中更是得意。
“怎么?秦把總有難處?”
張渝山輕笑一聲,“盧兄弟,你要明白,本官給的,可不只是人,更是秦把總的前程!只要人過去,文書官印,我一并給他辦得妥妥帖帖!”
盧峰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事已經超出了自己能決斷的范疇。
他緩緩站起身,對著張渝山重重一拜。
“百總大人的難處,卑職明白了。”
“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卑職不敢擅專,還需回去,請示我們把總?!?/p>
說罷,他再不逗留,轉身便退出了內廳。
看著盧峰匆匆離去的背影,張渝山端起茶碗,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臉上浮現出一抹智珠在握的笑容。
他不怕秦烈不答應。
一個快要被水淹死的人,豈會在乎救命的繩子到底賣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