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真有本事,能用那些老弱病殘守住屯堡,擋住韃子的報復,那這顆棋子的價值,可就遠比張渝山那個廢物要大了。
當然,此事干系重大,她必須上報。
劉氏松開手,信鴿振翅而起,瞬間便沒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她靜靜地站在原地,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若是上面不同意她的計劃,也無妨。
她有的是法子,讓張渝山那個蠢貨,在天亮之前,就乖乖改變主意!
……
白登山小營,百總府邸。
內廳之中,張渝山端坐主位,臉上掛著一副恰到好處的憂愁,仿佛正為天大的難事而煩心。
當盧峰被下人領進來時,他立刻起身,熱情地迎了上去,卻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盧兄弟,快坐。”張渝山親自將盧峰按在椅子上,滿面愁容。“秦把總那邊的事,本官是寢食難安啊!”
盧峰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連忙躬身。“卑職怎敢勞煩百總大人如此費心。”
“哎!自家兄弟,說這些就見外了!”張渝山擺了擺手,重新坐下,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盧兄弟,你是知道的,這兵員補充,得先上報衛所,再等總兵府批復。這一來一回,沒個一兩個月根本下不來。可韃子的報復,哪里會等我們這么久!”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沉重。“唯一的法子,就是我這個當百總的,行事急從權,先從我這小營里給你勻人過去。”
“可這么一來,我白登山的營防,可就空了啊!”張渝山一臉的痛心疾首,“萬一……我是說萬一,秦兄弟那邊沒頂住,韃子順勢摸到我這兒來,我拿什么守?這可是掉腦袋的罪過!”
盧峰心里把這張渝山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嘴上卻連連點頭哈腰。
“百總大人說的是!您肯為我們屯堡冒這么大的風險,此等大恩大德,我們秦把總日后定有厚報!”
“本官不是圖什么厚報!”張渝山似乎被盧峰的“真誠”所打動,話鋒一轉。“本官也是看好秦烈,愿意提攜他,幫他一把。”
他身子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但是,你也知道,這調動軍卒,還是去面對韃子,風險太大。下面的弟兄們,也得有個交代不是?”
“如果秦把總愿意體諒一下弟兄們的難處,給每個過去的軍卒,出十兩銀子的安家費。”張渝山豎起一根手指,盯著盧峰的眼睛,“那么,本官就豁出去了,親自去說服眾兄弟!”
“只要弟兄們答應,秦烈那里,不管要多少人,要誰,本官都絕無二話!”
“哪怕……他看上了我手底下這六個管隊,本官也舍得給!”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