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診所回來后,這幾次都是許池自己動手,動手前,總是要做許久的心理建設。
今天顯然也是同樣。
果然啊,前輩們總結的是對的,安逸的日子過久了,就再吃不得苦了。許池心想,要是放在十多年前,他還在讀書的時候,什么苦沒吃過,就是扭傷他也不會吭一聲,現在這種程度都受不了了。
許池坐在床上,掌心貼著傷處,久久不動,他轉動目光,跟趴在地上的菲多對上了視線。
“你別看我。”許池開始甩鍋,“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菲多見主人跟自己說話,搖著尾巴歡快的沖他汪了一聲,許池輕嘆口氣,掌下一用力,不由嘶了一聲,立即撤開手。
疼的鉆心。
怎么兩天了還是沒有好轉,許池擰眉盯著自己的傷處,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叩門聲,許池這才記起他忘記鎖上院門了。
這么晚了,是鄰居?
許池沒多想,說道:“進來?!?/p>
房門閃開一道縫隙,凌宇帶著滿身寒風走了進來。許池見到是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房間里滿是紅花油的味道,凌宇的目光從許池身上掃過,落在他裸露受傷的右腳腳踝上。
等許池回過神來的時候,凌宇已經拉著小板凳坐到了床邊,并拉過他受傷的腳踝放在膝上,另一只手抓過紅花油倒在掌心之中。
突然的觸碰讓許池嘶了一聲,他擰著眉冷聲問:“誰讓你進來的?”
話音剛落,被風帶上的房門再次被推開,許池抬頭就見隔壁的嬸子提著兩個袋子走了進來。
嬸子圍裙護袖,全副武裝,渾身上下都帶著在廚房忙碌的煙火氣,許池注意到,嬸子另一只手還牽著蹣跚學步的小孫女兒。
嬸子帶上房門,沖許池笑道:“我見小凌在院門外站著,想著他應該是來看望你的,就叫他一道進來了?!?/p>
嬸子剛剛顧著照看小孫女兒,沒注意到許池話中的冷意。她知道還是凌宇送許池去的診所,且她也知道凌宇跟許池之前就認識。
具體的關系雖不清楚,但既然能送許池去診所,關系不會差到哪里去。
嬸子把手里的東西遞給許池:“我剛跟老漢炸了些果子,給你送過來一些,趁熱吃?!?/p>
許池輕聲道謝,下一刻,凌宇涂滿紅花油的發燙掌心就落到了他的腳踝上,他不由抽了口氣,軀體也跟著緊繃起來,然后隨著傷處被搓揉出的舒暢感,逐漸放松下來。
嬸子在旁邊瞧著,笑說:“你們先忙著,我去給小凌再裝一份果子?!?/p>
凌宇手上動作不停,回頭道:“花嬸,不用麻煩,我不用。”
“哎呀,不麻煩。”花嬸笑道,“我做了很多呢,等著我啊,一會兒就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