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來,世事紛繁無數。
倒回數來——
朔康八年四月,蒙喬誕下一女,至此兒女雙全。
朔康八年十月,藺禾與母親兄長攤牌,道是離開洛陽兩年,獨思淳于詡,鴻雁傳書多時,方知情歸何處。于是當年十月,淳于詡北上大婚。藺稷賜府宅,毗鄰丞相府。
轉年朔康九年二月,藺禾有孕,是為大喜。同一月,洛陽傳出皇后誕下一子,封為太子,天下同樂。
至此,朔康九年十月,藺禾長女滿月,長史府流水宴辦了三日。
隋棠抱過粉妝玉砌的玉團子,親了又親。
藺禾自是無話,反是楊氏匆匆讓人抱去,似不愿隋棠接觸。
內寢都是長輩婦人,一時多有尷尬。
隋棠只作不知,退去回來宴上,獨自飲酒。想了想,還是將酒換作了茶。
入夜,她一邊打搭著藺稷手腕把脈,一邊書寫他的飲食事項,“林醫官說了,你得御寒,提早作預防。如今十月里,漳河處不許去了,我去便成。明日我就出發。”
“府邸也不許出,不,長馨殿也不許出,給我養到明歲二月。”
她叮囑事宜,時值蘭心送來坐胎藥,于是擱筆端來飲下。
不知是味苦,還是喝得太急,突然便吐了出來。
“算了,少喝一頓也無妨。”藺稷給她順氣,將人扶起,頓了頓道,“以后都莫喝了,順其自然吧。”
隋棠看著他,趴上他肩頭,突然便哭出來聲。
“我幼時想要阿母,阿母不在。大了想要孩子,自己做阿母,但也沒有。”她抱著男人又開始高燒發燙的身子,“就剩你了,你要好好的。”
藺稷拍著她背脊,接不上話。
隋棠哭shi他衣衫,哭到最后,說“對不起”。
藺稷的手僵在她肩頭,淚眼凝噎。
須臾,隋棠深吸了口氣,推開他,擦去淚痕笑起來,“我不哭啦,你養好身子才是真的。明歲二月天氣暖和了,我們繼續努力。”
話落,她湊上吻他眼底的淚水。
隋棠前往漳河監工,乃八渠竣工之際,最是緊要。自然,那處姜灝和淳于詡也輪流前往,她無需日日堅守,只日去一趟,住上一兩日便回來。
朔康十年正月下旬,大雪下了大半個月,風雪堵路,隋棠被滯留在漳河草廬。直到二月二才風雪停歇,隋棠歸心似箭,命人趕緊清路。
如此暴雪寒溫,不知他受不受得住?
然這廂道路才清了不到兩里,便見薛亭帶人匆匆趕來。
一行人個個斗笠shi透,衣衫帶雪,不知在路上行走了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