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慣性被拉扯撞入其內,先一步落下的是擋在巷道口的花木雜物,碰撞幾聲、光線倏地暗下,眼瞳適應光線變化的那一刻與盲人無異。
狐川辻人本就焦灼、視線被剝奪的一瞬整個人近乎一張張緊的弓弦繃到極點。
同伙?另外的其他私生?
bangjia?還是想對他做些什么?
一時之間各種負面想法在腦內瘋狂流竄,他不想原地等待,搶先就要引起更多注意,而拽住他拖進巷道的人似是已經預料到這一點,不折不扣地、手掌穩穩蓋下,捂住黑發少年的下半張臉,攥緊的另一只手掌些微用力、桎梏住人掙扎與行動。
掌心熱度很高,皮膚毫無阻隔接觸,觸感極其微妙,黑發少年止不住顫澀了下,但他克制住了身體本能的反應。
視野范疇過了那一瞬致盲,黑發少年眼瞳緊縮成豎立一點,野性拉滿。
他并不束手以待,宛如警惕倍增的應激小獸毫不留情、狠狠咬了一口反蓋在自己臉上的陌生手掌。
他咬得實打實、一點都沒省力。
犬齒尖尖嵌入對方掌側指根,不過幾秒、口腔甚至彌散出了一點細微的鐵銹腥氣。
正常來說對方應該要給出點反應了。
但是沒有。
溢來的氣息很冷很淡,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視線直勾勾停在自己臉上,凝視著他的眼睛。
認識他?奔著他的臉來的?為什么不說話?
黑暗與虛晃中,靜謐在蔓延。
緊皺的眉頭不輕不重緩緩松下,直覺比起大腦先一步意識到什么,狐川辻人遲疑視線上抬、欲要盯著黑暗中模糊不清的人影看個明白。
巷道口,腳步匆匆尾隨過來的私生粉左顧右盼,疑惑地朝昏暗巷道內多看了幾眼,狐川辻人明顯感受到壓著他的人身體略略繃緊,身體甚至下伏、隱匿于暗處的面頰借著幾絲暗光顯露更多。
一點一點,逐漸清晰,黑發少年眼瞳凝縮又擴散,直到看清壓在身上的人的全部。
“……”
“噓。”
很輕很悶的一聲,不陌生,‘轟’地一下狐川辻人的大腦此刻全然陷入另一番茫然與混亂。
兩人靠得很近,甚至可以說有點太近了,大大超過了他們現在這個關系本該維持的距離。
下壓的手掌蓋在下半張臉上,只露出一雙隱隱顫動、浮動著光線的漆黑眼瞳,眼瞳映出直對著他的人影,絕不會陌生的幽綠慢慢瞇起,褐發人影近身未上前,所以之間留有一線。
僅僅一線,以手掌覆隔,遠看幾近于無,只差臉與臉相觸,身體與身體覆擁,親密無間。
他的呼吸噴灑,打在反蓋在人臉上的自己手背,狐川辻人能感受到過量熱度從掌心傳遞、不斷升高,甚至極具傳染性地爬上了他的臉頰,滾燙又炙熱,揮之不去。
……好熱。
幽綠眼瞳微瞇,余光掃過巷道口,停駐在那里的私生粉似是下定了注意,朝著狐川辻人先前決定的右轉方向追去了。
腳步聲連著身影一起遠去,直至逐漸不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