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連著身影一起遠去,直至逐漸不可見。
覆蓋在臉上的手掌一點一點挪開,看著黑發少年表情,那人慢慢收回手、又扶了一把因情緒過于緊繃驟然松緩下來一時有些緩不過氣的狐川辻人一把。
輕又淡的男聲盤桓,略沉又凌冽的直往耳朵里鉆,“還好嗎?”
狐川辻人已經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側著臉、目光又飄又恍惚,克制著不去看對方,但又控制不住地想要去看對方。
不是、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他抿了抿唇,到底還是念出了對方的名字:“角、角名……”
被念到姓名的人平心靜氣應下這一聲,“嗯,是我。”
……毫無預兆也毫無征兆,出現在這里的角名倫太郎。
留在臉上的溫度依舊炙熱、燎得黑發少年抬不起眼,視線有些飄忽,躲躲閃閃。
“別害怕,”角名倫太郎慢慢道,他伸出手,是剛剛被狠狠咬了的那只手,在躲避的幽黑眼瞳中,動作輕又慢地觸碰并勾著,一點點拉起黑發少年下頜的口罩,幫他遮住面上所有混亂、難以處理的無措。
“剛剛是我沒提前出聲,抱歉?!苯敲麄愄烧f話時攥著的那支手腕也一直沒松,此刻輕輕收緊、傳遞來熨燙柔撫的體溫。
他咬著狐川辻人的名字,這次施加了一點力氣與重量,話語緩緩傳遞入耳中,“別害怕,辻人?!?/p>
“我就在這里?!?/p>
“那個…你的手,現在怎么樣?”
咖啡店的沙發上,狐川辻人扒著臨時借來的醫藥箱,止不住視線飄忽,聲音低低,“剛剛在那里…不知道是你,所以咬得…很重,是不是很痛…”
“還能忍受,不是什么問題?!弊谏嘲l另一側的人慢吞吞補充了句,“不用太在意?!?/p>
他語氣很淡,似是真的不覺得如何,狐川辻人打開醫藥箱的手頓了下,默默低下頭繼續扒拉,
——就算這么說,但他怎么可能不去在意啊。
黑發少年深深吸了口氣,找出消毒的碘伏、酒精和創口貼,猶豫了下,終于還是抬起眼。
沙發對面的人,角名倫太郎正垂著視線看他動作,察覺到他望來,也同步向他看去。
“……”
狐川辻人:“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手朝我這邊來一點。”
角名倫太郎:“哦…好。”
黑發少年沉默不語,望著朝他遞來的手,動作盡量放得足夠輕又小心地握住在掌心。
在昏暗巷道時,他是下了死口、一點力也沒收,奔著泄怒去的。雖然時間短、但是尖尖犬齒扎得有點深,那時候感覺到的些微鐵銹腥氣不是錯覺,的確留下了點痕跡,在攤開掌心的食指指根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