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兩個女孩兒亦住在柳眉兒這廂,見著姑母回來,忙笑著跑出來,與李謙蓉姐兒他們玩成一片。
柳眉兒卻是沒有心情,只無力地在屋內坐下。
裕王也跟著坐在她身側,眼神始終觀察著她。
可沒一會兒,本還熱熱鬧鬧的院子里,驟然響起哭聲,柳眉兒抬眸看去,便見李諺跌坐在地,放聲大哭,手上還拽著一物。
她煩亂地蹙了蹙眉,大步走出去,喊道:“吵什么吵,哭什么哭!”
柳玉小心翼翼看向柳眉兒,“姑母,玉兒不是故意推小表弟的,他抓著母親留給玉兒的遺物不肯放手。”
柳眉兒沉著臉,自李諺手中拿過那所謂的遺物,是一個荷包。
她欲遞給柳玉,才發現那荷包縫線開裂,已然被拽壞了,可那夾層里頭,似乎有什么東西。
她瞇眼瞧了瞧,一瞬間想到什么,如遭雷擊。
見柳眉兒又將荷包收了回去,柳玉眨了眨眼道:“姑母也要替玉兒縫補荷包嗎?先頭湘兒的荷包壞了,也是母親給她補的。”
柳眉兒知曉她們口中的母親是誰,是趙氏。
陳氏的遺書莫非也是……
柳眉兒顫抖著雙手順著縫隙撕開那荷包,將那信取出來,只草草攬過一遍,便徹底癱軟在地。
她終于知曉她那弟弟為何說柳家會完。
她該怎么辦,老天怎如此殘忍,緣何要讓她發現此物。
柳家生怕引來災禍之物,最后,竟是落到了他的手里。
四皇孫李諺跌跌撞撞地走過來,握住母親的手,孩子們也都蹲在她身側,喚她母妃。
自屋內出來的裕王從柳眉兒手中拿過那已然有些泛黃的信,少頃,驚地舌橋不下。
大結局
慶貞二十七年,二月十九,安寧長公主于早朝之際公然呈書于慶貞帝。
其上所求,便是免去趙氏五年牢獄,放其自由。
朝臣們情緒激烈,搬出相關大昭律法,紛紛反對,有人覺夫為妻綱,趙氏對夫君下毒,雖未遂,但其心思惡毒,違逆世俗綱常,不可輕饒,需讓天下婦人以此為鑒。
亦有人道,趙氏下毒雖情有可原,但柳奚已然受懲,下毒之事不應與此事一并而論,趙氏被判徒五年,遵大昭律法,并無不妥。
更有甚者,認為安寧長公主身為女子,不該妄論朝政,甚至夾槍帶棒,諷刺安寧長公主平素放蕩不堪,維護趙氏,莫不是與其為一丘之貉,趙氏下毒案,最初是認為其與奸夫合謀,雖未得應證,但并非沒有可能,趙氏一□□,受刑不冤。
趙氏不守婦道之事自不可能得到證實,前一世,也是在趙氏死后,她那表兄緊接著離奇死亡,才被那么多人懷疑她表兄就是奸夫,但這一世,兩人都還活著,根本無人知那“奸夫”是誰。
安寧長公主默默聽著,末了,只冷笑了一聲,竟是在眾人猝不及防間一把扯下右肩的衣裳,露出其上烙印,而那赫然是個“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