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五兒眼里的光驟然熄滅。
這些紙頁薄而輕,洋洋灑灑落下來時,卻如千斤重,壓得他彎了脊梁;落地后,又如同清明墳頭飄灑的紙錢,為他量身定制了一座無名孤墳,直讓他壓抑得難以喘息。
有那么一瞬,蘇妙漪甚至心軟了。
只因她在鄭五兒臉上看見了一種哀莫大于心死的絕望。
曾幾何時,這張臉就算是被揍得鼻青臉腫,也充滿了蓬勃朝氣。
不止一次的,蘇積玉問蘇妙漪,臨安城像鄭五兒這樣的少年數不勝數,為何她獨獨挑中鄭五兒。
“他機靈聰明,腦子轉得快。與我一樣,時而會走些歪門邪道,但心地卻是好的。”
“你才與他打過幾次交道,便知道他心地好?”
“見路邊野草快開花了,他都要護著,不讓馬兒吃一口。這樣的人,又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不想起舊事還好,此刻一想起當初那個會攔著馬兒吃草的少年,蘇妙漪心底就愈發惱火,愈發恨鐵不成鋼。
說到底,如今這窮途末路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在動搖之前,蘇妙漪驀地移開了目光,咬牙道,“鄭五兒,你掙了錢,可以給家里置辦個宅子,可以買些新衣裳,可以多吃點好的……你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去賭?!!”
“……”
鄭五兒耷拉著頭,就好似要被處以絞刑的囚犯般,一聲不吭。
見他如此行狀,其余人竟是也生出些不忍。
江淼欲言又止,忍不住開口道,“妙漪……要不要,再饒他一次?”
“算上替綢緞莊發新聞那次,這是他
天光蒙蒙亮時,
趕早市的攤販們已經推著車、擔著挑子,搖搖晃晃地從巷子里走出來,匯向主街。沿街兩側的粥面鋪子也推開了門,
升騰出裊裊白煙。
臨安城在小販們的叫賣聲中逐漸蘇醒,而昨夜在醉江月門外發生的種種,
也乘著清晨的涼風不脛而走。
“昨天的知微小報看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