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我,若是不清理干凈,這里還會有無數(shù)次的神道之門展開。”
“可是…”
“你是想說,為什么不單純的消除修力帶來的影響?可是萬物你要清楚,神道不會是那種慈悲群族,他們只會讓這些人用自己珍貴的東西交換。”
“有些人,用的自己的腦袋,便讓神道有了洞察人道的途徑;而有些人,用的臂膀四肢,讓神道有了感受人道的方式,最后有些人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妻子、兒女,交予神道作為交換,你說,這樣的人,讓我怎么辦?”
“我只能鏟除,連根拔起的鏟除,除了從源頭消滅再無其他的辦法。”
“可是這樣會不會…”
“萬物,你不要婦人之仁。”戴行掃視四周,將親手預(yù)備剿滅的百相宮盡收眼底。
石磚漸漸被血水纏繞,越浮,每踩動一下,便會生出許多令人嗤之以鼻的難聞氣味兒;近處枯枝爛葉樹杈子上甚至掛著幾段粉色蠕動的內(nèi)臟;遠處,竟有絕望的從失去的斷腿、斷手處生出帶有粘稠液體的奇怪肢體。
此間,人宗弟子各個兒加快腳步,可握住符箓的手總是遲疑的,他們有些分不清,這些從百相宮修者墮落的詭物是否還屬于自己的同類。
他們眼中逐漸生出迷茫。
“烽火印!”沙恨桃甩出火屬符箓,打了頭陣。
觀之不語,萬物看著身側(cè)依舊被自己護在陣場中帶回的法扶塵,心中逐漸萌生出個大膽想法;僅是偷偷遐想,她不敢看向師尊。
或許是法扶塵感受到了她的意思,幾乎化成一灘死豬肉樣的軀體竟蠕動幾下,努力的做出著回應(yīng)。
“師尊,我不認為把這些人救活是婦人之仁,他們也只是想活著。”萬物辯駁。
“唉…”戴行手指纖長,透著粉紅色的骨節(jié)蜷曲扶著自己額頭,“萬物,人道是有私欲的,你覺得他們同神道交換那些東西是為了讓百相宮更好嗎?可當百相宮的人兒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們有動過嗎?百相宮內(nèi)金碧輝煌,宮外呢?附屬之地呢?”
“我向來不許人宗做些這樣的事兒…算了,萬物,你覺得佟裔如何?你幫她愛護她,可她到了最后還是在蠱惑你,若不是我出現(xiàn),你覺得你會安然脫身嗎?”
“而且我方才也說了,他們有些人是獻祭了自己的家人朋友。”
“那我問你萬物,若有一天,有人跟你說,你可以將這些人全都拯救了,但代價是你最愛的師尊的性命,永生永世不復相見,你會答應(yīng)嗎?”
原本落在耳畔整整齊齊的發(fā)絲被抓的有些亂糟糟,戴行沉不住氣,將想說的盡數(shù)托出;他向來不喜歡對著萬物隱瞞些什么,但這小姑娘總是仁慈,總是不夠果斷。
他這么認為。
隨即走到法扶塵軀體面前,居高臨下,沒忍住,伸出腳猛的踹了下去。
然則萬物的庇護陣場在,他沒踢到。
感嘆,“有些時候,我總是擔心,回來了,跟不上你的思想怎么辦,有些話,你一定不是
“她是你的母親;戴行,是你的父親。當然,他們賦予了你魂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