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理解太宰治這突然膽怯的行為,青年甚至為此露出了出現在他身上會讓人感到非常奇怪的、似乎是惱怒的表情。
“那么,太宰君,我們就各憑本事了。”
——顯然,或許是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或許是來自神明對歌唄的偏愛,總之,先一步得到了前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的人是太宰治。
就像是過往都沒一次一樣,費奧多爾在歌唄這里似乎永遠都要遲上一步——而這一步顯然也造成了許多事情的偏差。
“……”這是太宰治一直沒有對歌唄提及過的事情,她睜大了眼睛,第一時間朝著太宰治望過去。
“喂,太宰。”歌唄質問,“你從沒和我說過這些。”
“嗯……本來是應該和歌唄醬說的。”太宰治露出了一副純然無辜的表情,“但是事情太多,所以就忘掉了。”
“抱歉抱歉,但是歌唄醬會原諒我的,對吧?”
撒謊。
才不是忘掉了。
當兩雙底色相似、但是又有著巨大的區別的眼瞳對視上的時候,歌唄知道太宰治在撒謊,而太宰治也清楚歌唄明白了他的刻意隱瞞。
他原本,的確是應該在見到歌唄的那一刻,就將少女帶回去的;就算是要稍微的耽擱一段時間、幫她將過往的那些受到過的不公對待一項一項,全部都冤有頭、債有主的清算,讓那些人付出代價,但也不該對另一個失去了歌唄之后,可能會走向悲劇的世界只字不提。
可是在歌唄面前,太宰治的底線永遠都是一退再退,甚至已經到了太宰治本人想起來都有些不理解的程度。
如果不是因為所有的異能力在太宰治的身上全部都自動免疫的話,太宰治幾乎要懷疑自己也在不知不覺當中陷入了歌聲的陷阱,被【善與惡】操縱了心神,所以才會做出這樣多的連他自己想起來都會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過太宰治當然清楚,這只不過是一種來自于他自己的無端聯想;之所以會一拖再拖、仿佛完全不記得這件事情,只是因為當看到歌唄和幾斗相處的時候,他會在感到妒火如同針扎一般不斷的在他的心臟上留下孔洞的同時,卻又生出一種另外的、無法概括的感覺。
這是太宰治第一次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去做一件事情。因此對于歌唄來說,顯然這個世界才是她長大的家,在這里有她心愛的兄長。
太宰治不敢去向歌唄征求一個答案,因為他害怕自己在這一場對比當中,成為被放棄掉的、相對來說更不重要的那一部分。
對于太宰治這個個體的存在在來說,那是遠比死亡也好、世界毀滅也好,都還要來的更加可怕的事情。
因此,他拖延著這件事情的進程,仿佛只要這樣,那高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就不會落下。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誰又能夠想到,如此自欺欺人的行為居然會是那個太宰治做出來的呢。
“……你應該告訴我的,太宰。”歌唄深吸了一口氣,看起來很像是被家里的黑貓氣到了,但是又因為不知道應該如何去懲罰對方,于是流露出來的那種無可奈何,“如果沒有我的存在的話,那個世界的未來,原本會是什么樣的?”
她很在意這一點。
會是什么樣的?
織田作和五個孩子都會在那個雨夜死去,太宰治會就此離開港口afia,以一種無比決絕的方式;【龍彥之間】會繼續以澀澤龍彥的身份在外界游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