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低頭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看起來像吃太飽的樣子。誰都不知道一個留著蔣容獄血脈的嬰孩正在里面安逸度日。她不知道父親怎么對待母親,不知道母親逃跑的決心,只是一味收割著這場葬禮上的甜食。
也許是這個晚來的孩子給他帶來多余的母愛,忍冬輕輕推門進去:“怎么了?”
他安慰人的方式當然是笨拙的,在蔣容獄的豢養下養出一種雍容華貴的少婦姿態,蹲下來的時候像天仙下凡。
即使他自己并沒有意識到。
男孩依偎在他懷里,漸漸不再哭泣:“您相信鸞鳥族的神話嗎?”
一片灰塵順著方窗透下的陽光飄下來,忍冬張了張嘴,臉上少見地有些迷茫:“我信。”
一滴淚順著哭紅的酒窩滑下去,男孩興奮地站起來:“我也信!我媽媽是一個雙性人,走之前她告訴我,有一天她會變成一只鳥飛回來找我。可是莊園里根本沒有鳥雀。”
忍冬啞口無言。
“錯了,”一道沉穩的聲音打斷兩人天馬行空的構想。忍冬仔細盯著他的臉,總覺得這人在哪見過:“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他開始講述。
從前有一個瘋狂的科學家,和一個英俊異常的妻子。科學家很愛他的妻子。妻子死后他在教堂禱告了七天七夜,乞求上帝給他重來的機會。他說:“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打暈她抱下雪山。”
就在他即將因為進食過少昏厥時,圣母像的底座前出現了一顆種子。把它塞進孕婦口中,就能生下妻子那樣的人。
忍冬捂住小男孩的耳朵,不敢讓他聽到這些seqing的狂想。
第一個孩子出生了,甜美可人,在他男性的器官之下,卻長著一套女人的子宮。科學家崩潰了,他能接受被女人操,但是不能接受被男人操。
賣掉這個孩子以后,科學家負債累累。他將種子塞進療養院每一個病人口中,希望能培育出命定的愛人。
反正他們都是精神病,沒有人在乎他們的死活,所有人都為科學獻身。這些人出現了強烈的欲望,身姿也越發撩人,有些人逃出去了,有些人在生產中死去。
但是一個愛人已經無法滿足科學家的欲望了。他要更多,再多,最多。
現在市面上大多數雙性人都是這樣被創造出來的。
忍冬呆了,男孩也呆了,甚至抓住忍冬的手把自己的耳朵捂得更緊。電光火石間忍冬終于想起這個男人是誰,在逃出收容所之前,就是這個人制止了管教對他的侵犯。
他清了清嗓子,本想問故事里的男孩是不是信曲,卻被破門而入的一聲爆響打斷。
門外站著憤怒的蔣容獄,在他身后是愧疚的阿卓,看到忍冬的時候眼神一亮。
蔣容獄沒有給任何人看好戲的機會,一把抓起忍冬的頭發往外拖,嘴上卻很冷靜:“賣逼的saohuo,半小時沒看緊就跟野男人搞到一起去了。”
男孩嚇得瑟瑟發抖,而男人在看到他散落的紅發時眼神一亮,撲通一聲跪倒在,向北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