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心里冷得像冰,厭惡這群太后的親眷,也包括這趁勢要挾的楊妘娘。
原本他對楊妘娘并無恨意,但如今……蕭遠拂了一眼她刻意學那小姑娘的裝扮,心里一陣惡心。
想嫁給他?好呀,那便和她父兄一并上路吧。
蕭遠再也顧不了許多,若不下死手,這群人一時得了勢,將來還是要尋借口碾碎他的孟薇。
他唇角扯出一抹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妘姐姐客氣了,你在太后身邊伺候,切莫累著自己才是。
”“殿下,我不累的。
”楊妘娘聽他終于心疼自己,竟有些哽咽,含著淚眼道,“我還以為永遠也等不到殿下回頭看我一眼,知道我的好。
”蕭遠沒看她,轉而說道:“天色不早,太后離不開你,新鞋的事成婚后再說也不遲,況且我也得回屋看書了。
”說罷,他命岳公公送客。
“殿下說的是,是我想得不周到,那我現在就回去。
”楊妘娘笑著擦干眼淚,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她不后悔求太后賜婚,這輩子她生是蕭遠的人,死了也要做蕭遠的鬼。
蕭遠喚陳牧跟他去書齋,門關上,他神色冰冷地寫了幾封密信,交給陳牧,低聲吩咐了幾句。
陳牧領命,旋即將密信藏入懷中,退出書齋。
門再次合上,蕭遠抿緊唇,眸色沉沉。
這是一招險棋,弄不好連他自己也要搭進去,可孟薇和他都被那群人攥在手心里,他必須冒一回險。
一場血雨腥風正在京城中醞釀。
孟薇什么也不知道,趕回老家已是六月中旬,祖屋的院子盛開了一池塘粉白色的荷花,兩只燕子在池塘邊的屋檐下筑了巢。
這日中午她坐在樹下的秋千上,手捧一只毛絨絨的黃色小雞仔。
小雞仔才有她三指寬,便是長大也只有成年男子的巴掌大,可愛得不行。
但孟薇心里卻悶悶的。
昨夜她又夢見蕭遠了,心里一直有些不踏實,尤其分別時這人還十分古怪。
她正蹙著眉頭想心事,手心一陣癢酥,低頭看去,是小雞仔在啄她掌心。
孟薇搖頭苦笑,夢都是反的,只愿蕭遠別真的出事。
阿橙出去幫她買東西了,戚媽媽等人在樹下乘涼,老家的日子很清閑,每日大抵如此。
照料孟家祖屋的廖媽媽過來說:“二姑娘,來吃桂花米糕吧,廚娘剛做出來,趁熱好吃。
”跟廖媽媽一起來的還有她的小孫女,約莫六七歲,拉著廖媽媽的衣角,一見孟薇趕忙躲到廖媽媽身后去。
孟薇正要起身放下小雞,一抬頭,看見廖媽媽身后扎著羊角辮的女娃娃。
她問:“廖媽媽,這就是你家小彩娘嗎?”廖媽媽點頭笑:“正是呢,她就是我常和二姑娘提起的孫女。
今日她爹去給東家收租,她娘也去采買山貨,家里無人,我才把她帶在身邊,二姑娘莫怪罪。
”小彩娘大眼睛烏溜溜,圓圓的臉蛋十分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