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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哭（第2頁）

靈光禪院供人歇腳的凈室里，孟薇坐在椅子上，只覺頭疼。

為查清蕭遠(yuǎn)被誰誣陷，她悄悄把楊妘娘接來。

可半個時辰過去，楊妘娘呆呆地蜷縮在墻角，只是一遍遍念著“都是報(bào)應(yīng)”，除此之外再問不出旁的東西。

正想不出對策時，孟薇聽見咕嚕咕嚕的聲音。

她怔然抬頭，看一眼守著楊妘娘的阿橙，又看一眼楊妘娘，不知是誰的肚子餓了。

阿橙忙擺手：“不是我，姑娘，是她。

我在車上就聽見她肚子咕咕叫了。

”孟薇讓長生問廟里的和尚買些吃的來。

長生手捧瓜果素齋回來時，楊妘娘依舊蜷縮在墻角。

她聞到飯菜的香味，眼睛直勾勾盯著飯食，不住地咽口水。

孟薇不忍心，從長生手里接過素齋，走到楊妘娘身邊蹲下。

她輕輕說：“你餓了吧？吃吧，沒關(guān)系。

”楊妘娘臟兮兮的手一把搶走素齋，就這么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吃，早沒了官家小姐的禮數(shù)。

她動作很快，沒幾下就把素齋吃光了。

孟薇看她眼神逐漸清明，似乎清醒了些，正要再問一問她可知道是誰誣告蕭遠(yuǎn)。

突然，楊妘娘猛地?fù)渖先ププ∷炖锎蠛埃骸翱炫埽≡俨慌芫蛠聿患傲耍　卑⒊润@叫，長生沖過去拽住楊妘娘手臂往回拖。

可楊妘娘死死抓住孟薇手臂，大哭道：“快跑啊，那人是惡鬼，你知不知道那人是惡鬼！我瞎了眼，你也瞎，我們都瞎了眼！那人要?dú)⑺腥耍覀兌紩赖模也幌胨溃义e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說話顛三倒四。

孟薇被撲倒在地，追問：“誰是惡鬼？是誰把你們和紀(jì)王害成這樣？”話音一落，楊妘娘竟然仰頭哈哈大笑，笑一會又大哭：“是誰？是紀(jì)王啊！不，不能說，他是瘋子，他會殺光我們！哈哈哈，他要我們都死，張家，我們家，我們都要死了，他要?dú)⒘怂腥耍　薄凹o(jì)王”二字重重敲在孟薇心上。

再看楊妘娘眼里的恐懼，一個荒謬的猜想浮上孟薇心頭。

可她不敢細(xì)想，強(qiáng)自壓下去。

楊妘娘還在大聲哭泣，她真傻啊，怎么會以為蕭遠(yuǎn)是良人？他分明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她裝瘋賣傻活下來有什么用，太后拿她當(dāng)棄子把她趕走，先前巴結(jié)她的人也嘲笑她，最后肯給她一口飯吃的，竟是從前她最嫉妒的孟薇。

她的父親和哥哥全都被蕭遠(yuǎn)設(shè)計(jì)了，阿娘也想不開上了吊，如今她活著卻要為一口從前根本看不上的粗茶淡飯丟掉所有的體面。

為什么？為什么孟薇就能好端端活著！楊妘娘又哭又笑，她恨毒了蕭遠(yuǎn)。

如果當(dāng)初沒在屏風(fēng)后面聽見他們談話就好了，她就不會鬼使神差地求太后指婚，如今受這些罪的該是孟薇才對！瘋了的人力氣都很大，楊妘娘死拽孟薇兩只手臂，恨不得如今又臟又臭活在陰溝里的人不是她而是孟薇。

長生和阿橙費(fèi)了很大勁才把她拉開。

阿橙忙扶起孟薇：“姑娘，快快快，咱們快走，你問不出什么來，她瘋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孟薇沒說話，抱著劇痛的手臂走出凈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