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群人,應是后金軍中的精銳,怕是縣中韃子權貴身邊的親軍。
怪不得敢來,三十個騎兵,哪怕對上五十個的倭寇,也不會吃虧。
為首的是個留著金錢鼠尾辮的旗官,三角眼掃過人群,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都到齊了嗎?”
站在他旁邊的漢人的目光一掃,趕緊哈腰點頭:
“齊了齊了,村里能動彈的都在這兒了。”
劉玄定睛望去,站在那旗官旁的人他認得,是這村中的里正。
他名叫趙海,算是村中少有的大戶。
趙海家里養了匹快馬,在得知倭寇破了靖邊墩時,便讓家奴駕著馬車帶著家眷逃往了縣里。
那旗官聞言,目光在人群里逡巡,像在打量牲口。
隨后從懷里掏出張黃紙,展開來念:
“朝廷有令,四方蠻夷作亂,兵員不足,現允漢人入伍,編為綠營,給糧給餉,殺賊立功者,可入旗!”
他把黃紙一扔,用鞭子指著在場的村民:
“凡十六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漢子,都給老子站出來!驗了身,今日就入籍隨隊!”
旗官的鞭子還在亂揮,劉玄卻心頭一動,眼里驟然亮起來。
允許漢人入軍籍?
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雖然沒法自募鄉勇,不能隨心所欲地挑人練隊,要捏著他們的規矩,聽韃子的調遣。
但能掛個軍籍的名頭,就足夠了!
憑軍功往上走,自然就能成為帶兵的將領。
雖說是綠營兵,終究受后金朝廷鉗制,糧草軍械都捏在人家手里。
可只要成了將領,手下就有兵。
那些兵,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一起拼過命、流過血的。
他們是認的是同生共死的袍澤,還是認遠在天邊的韃子朝廷?
劉玄的呼吸不由得粗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