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姜繆搖搖頭,自己也說不上為什么要躲著宋墨。
可能,想給他留下一絲體面。
帶在身上的面具撕碎一角被人窺見,那樣的人,不該面對這樣的窘態。
一連三四天,姜繆不是在山前賞雪,就是廟后尋梅。
越是靠近約定的日子,她反而越發有用不完的精力。
還在院子中間堆了個雪人。
說來好笑。
這些年只有這幾日,她第一次過得像正常女兒家般肆意。
宋墨一身寒氣披著夜色回到院子,看到那個憨態可愛的雪人,不由輕笑出聲。
“公主缺了什么,定讓宋管事及時補上,炭火也一刻不能斷?!?/p>
十五撇了撇嘴,心里替宋墨抱不平。
“您心里念著人家,人家這幾日可一次都沒問過您在哪……”
“十五?!?/p>
“本來就是,哪里還用您安排,這幾日,公主要了補氣血的湯盅,還把帶來的衣裙盡數試了一遍,每日不是和賴嬤嬤摘花挽發,就是對著鏡子不知道笑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會情郎呢?!?/p>
十五說起來就憤憤不平。
回到屋子,替宋墨脫去身上墨色的外衫,又端來水替他擦洗沾染的香灰,心里掐指算了算日子,湊上前賊兮兮的開口:“主子,忙了忙了三四日,也差不多了,明日要不要歇一歇,去后山坐一坐?!?/p>
面上撲著熱乎乎的帕子,宋墨聲音悶悶的,透著疲憊:“十五。每次來云機廟是為什么,你不知道么?!?/p>
“是,可,就明天半日抽出空也是可以的吧。”
見宋墨不語,十五憋著氣,絮絮叨叨鋪著床:“主子也該為自己著想,好不容易答應娶妻,娶進門的又是個宮里安排的麻煩,要我說,該討個和主子性情相近的姑娘,寫信的那個就不錯,我看過字跡,一看就是和善溫婉的姑娘,主動約著您定是喜歡您的……”
眉頭微微擰緊,宋墨拉下帕子,轉頭看向他。
十五被看得心虛,倉皇著抱著水盆離開,又被他喊住。
“站住,你背著我做了什么?”
十五身子一顫。
從懷里拿出幾張皺皺巴巴的信紙,竹影地底,每一張都彎彎扭扭寫著可見,五日后可見的字眼。
從一開始照葫蘆畫瓢,到字跡已經學了八九成,只差了神韻。
“十五,你膽子越發大了?!?/p>
宋墨揉著眉心。
十五一貫跟著他,所以練字的字帖也是仿的他,從前讓他習字總是拖拖拉拉,這次為了私下安排這事,能練了這么多張。
也不知該笑,還是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