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原本的士氣頓時消散一空。
人心惶惶。
這些人,千死萬死都不為過。
反而被宋墨好好安置在這,受著云機廟后面最好的香火,點著千兩銀換來的長生燈。
想到這,胸口擠壓的怒火持續上涌,姜繆幾乎壓抑不住想把這個掀翻的沖動,剛動一步,手腕就被宋墨攥住:“他們,不是罪人。”
“放開我,宋墨,你簡直可惡!”
姜繆剛想甩開手,宋墨突然面色一沉,捂著唇劇烈咳嗽了許久,這才抬頭。
原本抬起的手,不知怎么落不下去,姜繆氣極只能居高臨下和他對視。
原本想要惡劣從氣勢上壓倒宋墨,可哪怕宋墨坐在素輿上沒她高,但周身的氣勢就像包容萬物的大江大河,不急不躁,讓人不自覺的怒氣消散。
對視許久,直到姜繆眼睛都酸了,也沒讓宋墨退讓一步。
“公主信我嗎?”
姜繆盯著他許久,冷哼:“不信!”
宋墨不急,反笑:“公主若不信我,我如今不過是廢人,你大可以一把推開我,或者直接拔出頭上的簪子扎傷我,豈會任由我拉著就不動了?”
是啊。
在南楚腌臜事見過了,她從小厭惡男子。
別說是攥著她手腕,就連站在眼前都讓她生出煩躁。
南楚那些多年,母親不可能時時刻刻護住她。
有那么一次,她險些被人欺辱。
她寧愿折斷一只手臂,也從捆住她的繩索上掙脫開,死死咬住那人的脖頸。
直到被宮人發現,救下了她。
可從第一次見,對于宋墨的親近,她就沒生出過一絲厭惡。
姜繆低下頭,握在她手腕上宋墨的手,根本沒用力氣,只是虛虛的攥著,就把她困在身邊了。
實在可惡。
微涼的觸感,讓姜繆指腹微動。
幾乎想抓住他的手,好好試驗一下,是不是她對宋墨的觸碰,當真一點點厭煩的心境都生不出。
“我說過,跳湖救我,我欠你個人情。我不傷你,只是為了還你人情。”
姜繆咬牙,轉過頭。
也不知是說給宋墨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宋墨指腹摩挲到她手臂上的疤痕,微微一愣。
松開手后,又很快恢復淡笑:“既然公主信我,就該知道,我絕不會費勁心力,為逃兵做到這種地步。”
“這些,不僅不是逃兵,當年三十萬兵還能活下大半,甚至宋墨這條命還在,都靠著這六千五百七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