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南這塊地方,建設我們的大后方,讓我們的紅軍和百姓,都有立足之地。
我最大愿望就是打下商城,把紅旗插在商城縣衙廣場的高臺上,看著我們的紅旗高高飄揚。還有,活捉顧屠戶,為那些死難的人報仇雪恨,李梯云握著周維炯的手說,可是,我做不到了,也看不到了,但是,我很有信心,只要你在,紅軍在,黨在,商城,遲早是會打下來的,我們的紅旗,一定會插上商城城頭的。
好,老同學,老戰友,我最尊敬的學長,你的話,我記住,記在心里,我會幫你實現的。
你要是帶領紅三十二師打下商城,建立紅色政權,那時,你站在城頭上大喊三聲:李梯云,你這個酒糟鼻子,你的愿望實現了,你看到了嗎?哈哈哈,李梯云咳嗽著,笑著說,到那時,我李梯云,就安息了。
哈哈哈,說著,李梯云微弱地笑著。
笑過,你閉上了眼睛,周維炯回憶著,那一攤血,一堆腸子,也隨之凝固。可我周維炯,摸著,顫抖著,淚水止不住流淌。
周維炯腦子有點亂,覺得一幅幅畫面都疊加在腦海里,回憶吧,又亂七八糟,無秩序出現。可是,每一張畫面,再現在眼前,都是那么刺痛,讓他很難過。他咬緊牙關,眼睛閉著,痛苦地捂著心口。
那個蘇傳賢又出現了,很急,特急,為什么?因為在蘇傳賢三字上面是用血按上的。那個叫周其仁的小伙子說,不是我跟你同姓就讓我送這封信的,是碰巧。
他在不停地解釋著原因:我們獨山農會的一位委員,還是秘書,跟著兩位農會宣傳隊的女同志一起出城,準備聯絡獨山農會的黨員,在指定的時間起義,這么想著,好像眼前出現了曙光,也許是太興奮了,就自然而然地唱起了《國際歌》,沒算到被獨山民團頭子廖化龍聽到了,當即,帶領著民團,把他們逮捕了,并在秘書口袋里搜出農協名單,估計已經上報。
你來時,情況是什么樣子?李梯云問了一句。
我來時,他們還在組織人馬,周其仁說,至于現在,不知道。
想干啥?李梯云又問。
廖化龍陰險,覺得幾個小農民,搞不成大事,想以此為要挾,一網打盡,于是,一邊上報,一邊訛詐農協。
訛詐農協,怎么訛詐?周維炯吃驚問,難道你們農協還有財產?
不是財產,不,還真是財產,是農協會員籌集的,周其仁說,我們農協中,也有幾個是富家子弟,他們雖說是富家子弟,但是,他們也買了槍,因為組織農協,他們帶著槍參加了農協。
多少人槍?周維炯問。
具體我不知道,但是,獨山民團老大廖化龍給我們農協下了條子——我們出五條槍,一千塊大洋,才能放一個人。農協到哪找錢?別說是一千塊大洋,就是一百塊大洋,也找不到呀,蘇書記沒辦法,把自家的錢財都找了出來,又找農協骨干中的幾個富家子弟,也出錢,七拼八湊,才湊夠兩千塊,于是就拿著銀圓和槍去換人。
兩千塊,周維炯皺眉,心想,都到了這個時候,還這樣搞,還能借到兩千塊,真不簡單,但是,也說明很不正常,為何?斗爭形勢嚴峻,用錢,干啥?哦,周維炯似乎明白了用意,那是拖延時間。于是說,這樣搞,能行嗎?
你們這樣做,暫且不說對不對,估計你們的想法,就是不管咋樣,先把人救出來再說,是不?李梯云終于忍不住說,這辦法能行嗎?
還有啥辦法?周其仁說,我們農協與你們農協不一樣,哦,也不能說不一樣,也可以說,有自己的特色,但在本質上,也差不多。你們農協主席,我聽說是詹主席,他家很富裕,可是,就是因為參加我們黨,被土匪訛詐搶劫,又把他大兒子打死了,才落得凄慘下場的。在我們那,像詹主席這樣的,有好幾個,他們都相信馬列,革命意志堅定。這個你放心,周其仁說,周師長,我說這些,不是釣魚,不是引你們上鉤,是真的,也算我們那兒的特殊情況吧。
特殊情況,多么特殊?周維炯說,你這說的,跟我們掌握的差不多,但是,你說詹谷堂老師,雖說情況大體一致,可內涵是不一樣的。
咋不一樣了?周其仁說,你們是gcd領導,我們難道是g黨領導了?
哎,你們都是這個性格嗎?一說就反映強烈。一是詹谷堂是清末秀才,能夠沖破封建思想,積極參加革命,而且是我們這地方的老資格黨員,在這一點上,周維炯笑著說,跟你們那地方的大戶參加共黨,是不是不一樣呀?再一個,他組織農協,遭到敵人破壞,當時,他還是gd黨員,所以,他的農協被取消了。谷堂老師現在組織的不是農協,是摸瓜隊,專門除暴安良的,也是我們黨的重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