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隱隱不穩。
他只覺得喉間一股甜腥涌上來,前世那一股失去她的心疼又襲了過來。
他撐著氣力,是為了找到她,不管她愿不愿,他都不會讓她獨留在荒野里。
大不了他再用巫術與她再來一世。
他邁開步子往前走,看著那在夜風中飄蕩的衣角,傷慟難忍,眼前一黑,嘔出了一大口血,接著栽倒下去。
而席容煙整夜狂奔,身子全然好似不覺得累一般,只知道往前走。
在天色漸漸要天明的時候,坐在身前的寶珠白著臉虛弱道:“主子,我不行了。”
席容煙才想起寶珠自來沒有怎么騎過馬,奔波一夜了自然受不住。
天色微微泛白,萬物從沉睡中漸漸醒來,入目之處是一片山林,遠處依稀有處小鎮。
席容煙沒有走官道,她在夜色里狂奔心里也是害怕的,就怕路上遇見強盜,所以一刻也不敢停。
現在周遭無人,她反而心安。
從馬上下來,席容煙扶著寶珠下來。
寶珠才一下來,身子就軟了,軟綿綿的趴在地上,不住干嘔。
其實席容煙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歷來怕顛簸,騎馬一夜,她胃中也翻滾,不過是心里的那股急于逃脫魏祁掌心的急切讓她強打精神。
她替寶珠順了順后背,又往周遭看了下,聽到流水聲,便去用樹葉給寶珠捧了一些水來。
寶珠喝完看著席容煙便哭:“本該奴婢照顧主子的,現在卻要主子照顧奴婢。”
席容煙讓她別說話,又喂了她些水,等她喝完了才道:“現在別說這些,你跟我是我連累了你。”
其實席容煙要是按照往常,自己騎馬一夜,她定然是身子受不住的,但她現在心里惶惶,一刻也沒有安心過,腦中不能被魏祁抓到的念頭讓她絲毫疲憊感都沒有。
更讓她無比鎮定冷靜。
她知道,她要是被魏祁找到,按著他前世那般對自己,那對自己來說,無疑是承受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