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想著早點繡完拿銀子,嘴上應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席容煙披著衣裳起來,讓寶珠去睡,她來做。
她看著寶珠:“你累壞了,誰來照顧我我們兩人換著來,事半功倍,如何不好?”
寶珠怔了一下。
她此刻看著席容煙披著素衣坐在竹凳上,眼里閃爍燭火,冷冷清清,素發溫潤,不著任何首飾,叫她仿佛看到了一個和從前有些不一樣的姑娘。
她下意識的就聽話的點頭,在那雙安靜的眸子下起身。
她往竹榻上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去,就見著席容煙坐在燈下低頭,影子纖細。
從前不管是在席府還是在皇宮內,席容煙都是被眾多人包圍著伺候著,寶珠沒想到在這樣的境遇下,自己反而沒有主子有主見和淡定。
此時已經是深夜,同樣沒睡的還有魏祁。
他看著手上的信,又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指尖打在扶手上,他當真想她了,也不忍心再看她受苦。
那客棧的床板她定然是睡不慣的,那茶水也是粗劣茶水,還有那些粗糙的吃食,她定然是吃不下的。
她那樣喜歡精細文雅的人,悶在那件小小的屋子里,他其實并不忍心。
她該吃的苦已經吃了,總該要明白要回來了。
魏祁站起身,在夜色的一縷晚風中,又叫高義進來。
席容煙刺繡做了一夜,也還剩了小半沒有做完。
寶珠忙讓席容煙去睡,剩下的她來便是。
席容煙昏昏沉沉的,走路都腳步虛浮,起身才碰到床榻上,便閉眼睡了。
她渾渾噩噩的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看到周遭烏沉沉的一片,唯一能從窗外看見一些燈光進來。
窗外還有滂沱的大雨,接著閃電,電閃雷鳴。
席容煙最害怕雷鳴,卻又擔心寶珠,推開窗往外看,街道上已無幾個人在走。
很多雨水已經從窗外飄了進來,將她身上的衣裳微微打濕。
席容煙忙將窗戶合上又換身衣裳想下去找寶珠。
只是她才剛拿起傘,門就被人從外頭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