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皇上就在不遠的地方,四姑娘要不去找皇上吧。”
“剛好我們繡坊要送護膝過去,明日四姑娘就可以坐馬車一起過去的。”
席容煙本昏昏沉沉的思緒聽了春云的話忽然就一頓,她側頭看向春云:“你怎么知道皇上在秋霞行宮?”
“又怎么知道宮里的事情?”
皇上的行程雖說會提前與所過之處打招呼,但秋霞行宮不在廣陵地界,離得雖說不遠,還也有四五十里,春云僅是繡娘,如何知道皇上在秋霞行宮的。
況且她出事那事,京城都沒幾人知道,春云怎么知道的。
春云見席容煙看她,便忙道:“皇上在秋霞行宮的護腕壞了,便有人便找來了我們繡坊加緊做兩副出來。”
“我們繡坊在廣陵遠近聞名,就連京城的顯貴也來找我們那兒的繡娘,所以知道。”
“還有四姑娘的事,我也是不小心聽了定做護腕的人小聲說話聽見了的。”
席容煙聽罷這解釋,按著心里的心思默默點頭。
她又屏氣喝了幾口藥,咳了幾聲,又低聲問:“你這兒怎么聽說皇上寵愛我的?”
春云笑道:“周圍好多人說呢,皇上因為宸妃娘娘喜歡吃的甜瓜,千里加急連夜沒日沒夜的送,還要路過廣陵,聽說都跑死好幾匹馬了。”
席容煙沒想這些事竟傳到了廣陵。
她看著碗中剩下的藥汁,黑漆漆的藥汁倒映出她失神的眼眸,她心里頭的情緒無法說清。
她承認,魏祁對她極好。
在前世時,如果她順從他,他的性情也會溫和一些。
只是他們之間橫著無辜死去的人。
她沒有辦法心安的待在魏祁身邊,沒有辦法不去想她被魏祁害死的盛兒。
她曾做過母親,對那個孩子極疼愛。
盛兒也很聽話,不吵不鬧。
她不知道魏祁怎么能下這樣的手。
她特意死在他面前,他想抓住她,她偏要離開,算是她最無力的報復。
席容煙默然喝完剩下的藥,將藥碗放在一邊,又看著春云搖頭:“你剛才勸我的再別勸了,我永遠都不會去找皇上。”
“春云,你別勸我。”
坐在另外一邊簾子外的魏祁仰頭靠在椅背上,高大的身軀坐在在并不結實的竹椅上,顯得那張竹椅仿佛下一刻就會散架。
他喉結動了動,英挺的眉目染上一股旁人看不清的情緒。
雜亂漏水的屋子里只有他一個人,唯有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簾子內那道沙啞帶著病意的聲音仿佛一把尖刀又往他身上刺過來:“往后我與皇上任何瓜葛都沒有,不管他在哪兒,都與我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