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初又出聲央求道:“他今兒一口氣喝了一壺摻藥的鹿血酒,滋補太過,火氣一時半會兒出不來。麻煩官爺您稍微回避,容我使些手段。給我們好歹留點臉面!”
士兵“呸”了一聲:“難怪別人早都嚇得屁滾尿流,你們竟然還有心思尋歡。給老子快點。”
外面有人催促:“都下去了,快點別磨蹭!”
房門外紅影一閃,竟然是池宴清從跟前走過,然后好巧不巧就停在了房間門口。
靜初嚇得又把臉埋進秦長寂胸前,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道:“此人乃是清貴侯府池宴清,他識得我。”
秦長寂將錦被往上撩一點,遮住靜初的臉。
池宴清在門外與人說話,原來旁邊就是林尚書尋歡的房間。
林尚書被士兵毫不客氣地請出來,衣裳都沒穿好。
長安有律令,官員不得狎妓,他這一品大員若下樓被人認出,可不好收場。
于是偷偷用銀子打點了士兵,將池宴清單獨請過來說話。希望他能高抬貴手,放自己一馬。
這官府例行查驗,也不過就是個過場。只要銀子給到位,自然官官相護。
因此也是這幫士兵發(fā)私財?shù)拈T路,一網(wǎng)下去,往往都能收獲好幾條大魚。
可池宴清卻故作為難,哼哼哈哈地與林尚書周旋。
白靜初瞬間恍然大悟,難怪池宴清今日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一來就直奔二樓。他還真不是有閑情稽查官員嫖妓,而是他早就盯上了林尚書。
林尚書前腳進了琳瑯閣,他后面立即帶著士兵上門,然后再假借前任府尹賄賂買官之事,敲他林尚書的竹杠。
偏生林尚書還要知他的人情。
此人果真狡猾。
大抵是兩人終于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池宴清隨手揪住一個士兵,讓他帶著林尚書從后門出去。
然后轉身下樓,從靜初房間跟前路過的時候,猛然頓住腳步,側臉朝里望過來。
秦長寂與靜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僵直不敢妄動。
池宴清狐疑詢問:“怎么回事兒?還不把人押下去,磨蹭什么呢?”
士兵忙解釋:“這兩人一緊張得了馬上風,一動那女人就疼得叫喚。”
池宴清蹙眉,看一眼桌上的杯盤狼藉,又朝著帳子里瞄一眼:“那為何會有血腥味兒?”
好靈敏的鼻子!
白靜初的心不覺提到了嗓子眼。
適才秦長寂廝殺之時,沾了一身的血,別處或許有酒味兒遮掩,不太濃烈。他的血衣就在被子里,的確有血腥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