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坐中堂,命容媽媽將人帶進來,她要好好打個殺威棒。
宿月一進門便沖著白陳氏福了福身子:“奴婢宿月見過白夫人?!?/p>
白陳氏正端著茶水,慢條斯理地品。
新沏的茶水燙嘴,她輕輕吹氣,喝得很專心,對于宿月的請安似乎充耳不聞。
宿月不等她開口,便直起了身子。
白陳氏不悅地將茶盞往手邊一擱:“我讓你起身了嗎?”
“沒有?!彼拊麓嗌氐?。
“那你就敢起來?侯府出來的人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宿月笑吟吟地道:“奴婢的確不懂白府的規矩,反正在侯府,我們主子都特別和氣,沒有這樣刁難下人的。”
白陳氏“啪”地一拍桌子:“那侯府有沒有教你們,來到這里,要先拜見主母?”
宿月搖搖頭:“我家世子交代,日后靜初姑娘就是我們的主子,來了自然要先拜見主子?!?/p>
白陳氏一噎,冷聲道:“既然如此,那你到我這里來做什么?”
“代我家主子來問夫人您一聲,她不在府上這三年,白家是嫁女還是客居?”
白陳氏違心道:“靜初是代父盡孝,照顧李公公去了?!?/p>
“不是嫁女?”
“當然不是,你問這個做什么?”白陳氏有些惱。
“既然不是嫁女,那我家主子這三年里的月例銀子,還有四季衣裳,年底紅利,炭火銀子,消暑貼補,林林總總的應當還有吧?”
白陳氏一愣:“喲,這是到我這秋后算賬來了,是你們主子的意思?還是你們自作主張?”
“做奴才的,自然要想主子之所想,急主子之所急,這是我們的本分,夫人不必夸贊?!?/p>
白陳氏一噎,冷聲道:“你們主子沒腦子,這銀子自然有我替她攢著,免得給了她,還不知道落到誰的手里。”
“夫人多慮,有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侯府主子慷慨,年節多有打賞,不至于將這點銀子瞧在眼里?!?/p>
“放肆!”白陳氏猛然沉下臉來:“誰讓你這樣跟主子說話的?你家主子見了我,都得恭敬地叫一聲娘!”
“夫人覺得奴婢哪句話說錯了嗎?說出來我改。”宿月不卑不亢。
“我白府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丫頭指手畫腳。這銀子,我就是不給,你能拿我怎么著?”
宿月搖頭,心平氣和:“奴婢斷然不敢僭越,貴府若是實在拮據,拿不出這銀子,反正我們不能眼睜睜瞧著主子日日清湯寡水,這般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