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這防疫所的大夫們工作量極大,忙得就跟陀螺似的,一點高粱窩窩,一碗稀粥,壓根不頂饑。
所以安置所里,有專門供給他們的飯食。
“我不搶你的。”
沈慕舟笑得極柔和:“日后你們的一日三餐,我會派人給你送過來,不必再去排隊。”
靜初微皺了秀氣的眉尖:“那你管飽嗎?”
“當然。”沈慕舟有些好笑:“否則你哪里還有氣力為災民……”
話音一頓,壓低了聲音,緩緩吐唇:“義診施藥?”
靜初心中一凜,面上卻波瀾不驚,依舊笑得如晨曦初露。
然后將手里啃剩的高粱面窩窩,一把塞進了沈慕舟的手里。
“為了表示感謝,這窩窩就送給你吃啦!”
眾人皆哭笑不得。
風波之后,白靜初繼續挑燈夜戰,一直忙碌到夜半,方才在帳篷里席地而眠。
初夏夜里,還有點涼。
宿月枕風兩人自幼習武,風餐露宿習慣了。看到靜初一個千金小姐,蜷縮著身子躺在身旁草氈上,疲憊得立即入睡,心里頗不是滋味,責怪自己考慮不周。
有人在帳篷外低聲喊枕風的名字。
“枕風姑娘,麻煩出來一下。”
枕風撩簾,門外立著個士兵,懷里還抱著兩床被褥。
“里面的災民讓我給你們送兩床被子,都是嶄新的,給你們暫時湊活著用。以后需要什么就跟我們說,別去跟那些不知好歹的人置氣。”
枕風白日里所受的氣,瞬間就煙消云散了。
謝過士兵,接過他手里的被子。
士兵又神秘兮兮地問:“我多嘴問一句,前些日子來這里義診施藥的,是不是你們姑娘?”
枕風不置可否:“像嗎?”
“像,像極了!”士兵十分篤定地道:“適才災民們也在議論,說眉眼之間,還有施針的手法簡直一模一樣。”
枕風難得笑笑:“不就是扎針么,還能有什么不一樣的。我家小姐平日里足不出戶,更何況是夜半三更。”
士兵困惑地撓了撓腦袋,轉身嘟噥道:“怪了,這功勞都不愿意領。”
安置所。
白靜姝眼巴巴地盼望著,兩日后終于等來了池宴清。
少年策馬疾馳,踏著清晨的晨曦而來,意氣風發如初升朝陽。
他直接打馬至安置所的指揮處,從馬背之上輕飄飄地翻身而下,朱雀紅的衣袍簡直蕩漾到了白靜姝的心尖上。
她的呼吸都急促起來,抻長了脖子,瞧得心猿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