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灼華微微點頭,這個時代的學者,分為三類。
一種是蕭梧新這種,有著濃厚的政|治熱情,奮不顧身地沖在革命最前線。
一種是各種原因喪失政|治熱情后,轉而投入真正的學術世界的人,像許積義這種,他們對于未來的建設也有著不可磨滅的作用。
還有一種,就是混個學歷,在學術界混個臉熟,學成之后回到老家找關系謀個差事,聰明一點的趕上建國的熱潮,也能混個一官半職,從此搭上歷史的快車。
但也有不少愚昧且目光短淺的,跟隨舊社會一起埋葬在新朝陽之下。
這個亂世之下,雖然處處是殺機,卻也處處暗藏生機,就看個人的選擇到底是怎么樣的。
但是無論哪一條路,都不太好走,這是這個時代的基調。
許灼華終于正視了一眼許積義,他長得頗有幾分正氣,有幾分鐵血書生的意思,他也是許家長得最像讀書人的一個了。
“那就提前預祝三哥有所成就。”
許灼華還沒學到近代文學對歷史的影響,所以對文學方面了解得不夠透徹,不知道許積義會不會有所成就。
故而不能給他確切的恭喜。
許積義笑了,宛若和煦溫暖的春風輕撫河面,帶動垂柳枝條搖曳。
“借你的吉言。”
兩人之間其實沒什么話聊,許積義不像許積信那樣能言善辯,許積義一沉默,帶得許灼華這個e人都變得沉默了。
好在兩人尷尬的氛圍還沒來得及蔓延開,管家就進來說可以開席了。
許灼華松了一口氣,屋子里的人烏泱泱地穿上外套,陸陸續續地出去。
許灼華一扭頭,看到程牧昀站在八仙桌旁,手里還拿著許灼華挑的手表。
活像等著女朋友購物的小奶狗男朋友。
程牧昀一向雷厲風行,現在這副嬌滴滴的樣子,讓許灼華有點接受不了。
“你這個樣子,好像你才是被囚禁的那個一樣。”
程牧昀尷尬地笑笑,“對不起。”
許灼華心里的怨氣瞬間煙消云散,程牧昀這個樣子,她實在是沒氣。
被關了這么多天,她也清楚,程牧昀是個撞了南墻也不回頭的犟種。
許灼華走到程牧昀身邊,挽住他的手臂,“行了,我也不怪你,高興一點,別掃了大家的興致。”
程牧昀歡歡喜喜地跟著許灼華出了門。
席間,男女分開了,中間沒有屏風隔著,男人的話題關于東行南線和四方局勢,女人的話題關于新海城時興的料子和發型。
偏偏許灼華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她現在只想趕緊看到蕭梧新給她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