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桌子前的人,陳鶴德是孤兒,梅鶴鳴和胡茉莉也是,梁紹尊不用說,梁家估計不會讓他的上桌,杏花的爹娘把她賣到許家,也相當于孤兒了。
除了許積信和程牧昀兩個父母雙全,許灼華也是個孤兒。
滿桌子的可憐人,湊了一桌年夜飯。
穿旗袍的女侍托著漆盤穿梭,盤里八寶鴨油亮紅亮,八寶飯嵌著紅綠絲閃著蜜光,菜馬上就上齊了,滿桌子的珍饈,烘得氣氛溫暖異常。
許灼華有些感動地看著四周,她孤身一人來到這個時空,沒想到會認識這么多的朋友,還都是叫得上名字的人物。
雖然有的名聲好,有的名聲壞,也不必在意了。
好像是漂浮的孤萍找到扎根的地方,許灼華也有了落腳處,還收獲了最愛的人。
其實仔細算算,她這段時間過得很豐富,性價比極高。
許灼華忍不住眼球濕潤,鼻頭一酸,眼淚差點滑下來。
程牧昀溫暖的大手牽住了她,灼熱的手心散發著暖人的熱,許灼華忍不住十指相扣,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許積信端起一杯酒,高興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線,“我提一杯啊,說兩句。”
程牧昀笑道:“許二公子,你可不要還沒喝就多了。”
許積信擺擺手,“我剛才夠跟紹尊喝了不少茶,酒是一口都沒喝,醉是不可能的。”
陳鶴德敲敲桌子,“有什么話你倒是說啊!”
許積信站了起來,看著圍在一起的眾人,心里感慨萬千。
嘆息道:“我獨自在新海城讀書這么多年,這是第一次有這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吃年夜飯。”
陳鶴德的臉色沉了幾分,自從妹妹死后,他每年都申請值班,這也是他過的第一個除夕夜。
許灼華抬頭看向許積信,“二哥,大過年的,追憶往昔干什?”
許積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差點帶倒梁紹尊面前的茶杯,梁紹尊趕緊伸手護住。
“對!”許積信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不談悲傷的事情,我想說,咱們做的事情簡直他媽的太牛了!這一年,是我許積信人生中最有意義的一年。”
陳鶴德舉起酒杯,“同感,共舉杯。”
眾人紛紛舉杯。
每個人感覺都差不多,這一年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陳鶴德大仇得報,梅鶴鳴驚艷四海,胡茉莉尋回師弟,梁紹尊躋身上流,杏花擺脫奴籍。
程牧昀則是娶了心愛的女人。
許灼華也舉起酒杯,她這一年也豐富極了,她敢說,她的豐富程度絕對遠超面前幾人加起的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