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拂過她凍得發紅的耳垂,忽然被她拽進圍巾織就的絨軟天地。
呼吸纏繞成霧,體溫在零下的空氣中轟然相撞,程牧昀跌進她半張的唇,他們像兩簇即將熄滅的火苗,在彼此的深吻里重新燒穿寒夜。
寂靜的長街忽然闖進一輛黑色的汽車,閃著大燈將兩人的身影照得無處頓逃。
程牧昀猛地把許灼華抱進懷里,按住她的腦袋,目光不善地看向來車。
車子緩緩滑到兩人的身邊,程牧昀的一只手已經伸向腰間的手槍。
車窗被人從里面拉開,程牧昀看到來人后,差點拔出腰上的槍。
“周旻海?”
許灼華像只受驚的貓般縮在程牧昀的懷里,羊絨圍巾滑落露出半張臉,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周旻海。
車里的人長著一張白凈非常的儒生臉,細長的丹鳳眼微微瞇起,眼尾的淚痣隨著嘴角上揚的弧度輕輕顫動。
他指尖慢條斯理轉動著紫檀木手串,泛著幽幽的光。
“程少帥,別來無恙啊。”
程牧昀冷哼一聲,“早晨才見過面。”
男人悄悄擋在許灼華的面前,周旻海往外探了探腦袋,轉動著紫檀木手串,嘴角扯出一絲笑意,“這位可是少帥夫人?早就聽聞程少帥的夫人美得不可方物,今日一見還真是,怪不得能讓程少帥收心。”
程牧昀握住了腰間的手槍。
無論周旻海怎么調查他或者激怒他,程牧昀都可以與其周旋。
但周旻海若是想把手伸向許灼華,那程牧昀就會立刻出手。
原因無他,許灼華是他的底線。
“有屁快放!”
程牧昀一改往日對周旻海客客氣氣的態度,滿臉的厭煩不加遮掩。
周旻海是個人精,自然意識到許灼華對程牧昀的重要性。
他還偏偏要在墳頭上跳舞。
“少帥夫人不跟周某打個招呼嗎?鄙人可是跟許家和程少帥共事的。”
許灼華往程牧昀身后躲了躲,扭過頭去。
她很討厭周旻海這樣慈眉善目笑里藏刀的人,尤其是他的聲音,黏黏糊糊的很難聽。
程牧昀鐵塔般的身形完全籠罩住身后的許灼華,皮靴碾過地上結冰的碎雪發出咯吱聲響。
他左手緊扣著許灼華手腕往懷里帶,右手已經按在槍套邊緣,喉間滾出的聲音像是從淬毒的刀刃上刮過:“離我夫人遠一點,否則我不介意送你上路,你知道的,我做得出來。”
周旻海捻著紫檀木珠的手指驟然僵住,原本溫潤的笑容如同被凍結的蠟像,細長的眼睛瞇成兩道寒芒。
他喉頭滾動兩下,終于打破凝滯的空氣:“我來新海城可是奔著少帥,奈何少帥根本不配合,周某吃了多少次閉門羹,今天終于見到少帥了,少帥跟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