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灼華抓著程牧昀的手,薄薄的繭子剮蹭著她細(xì)嫩的手背。
“你娶我是因為我長得漂亮嗎?”許灼華問道。
程牧昀笑了一聲,“那你嫁給我,不是因為我長養(yǎng)眼嗎?”
許灼華被逗笑,用鼻尖蹭著程牧昀的鼻梁,“是啊,否則我怎么可能一眼就喜歡上你?”
程牧昀道的:“一眼就喜歡上?在惠安寺的時候?”
許灼華搖搖頭,“要更早哦。”
程牧昀抱住許灼華,“我也是一眼就喜歡上你了。”
“嗯,我們倆,是天定的緣分。”
燭芯噼啪爆開火星,許灼華的指尖微微發(fā)顫,一點點解開纏繞在程牧昀身上的紗布。
浸透血痂的繃帶與新生嫩肉粘連,每揭開一寸,都像在剝開未愈的傷口。
猙獰的創(chuàng)面張牙舞爪地暴露在空氣中,泛著粉紅的新肉還未完全結(jié)痂,看得她眼眶又泛起酸澀。
柳大夫的藥需要搭配蘆薈使用。
南湖雖不產(chǎn)蘆薈,好在東行南線吞吐量巨大的同時種類也多。
找蘆薈不過是費了些功夫。
青瓷碗在案幾上輕響,她手持銀匙,將翠綠的蘆薈皮小心剝?nèi)ィК撎尥傅哪z裹著汁液滑落掌心,觸感滑膩得像滑動的泥鰍。
刀刃切過蘆薈肉時發(fā)出細(xì)微的‘簌簌’聲,透明膠狀的果肉很快碎成小塊。
混入藥粉,不斷地攪拌,原本淺綠的凝膠逐漸轉(zhuǎn)為深褐,最終凝成顫巍巍的果凍狀粘液。
“雖然看起來有點像是鼻涕蟲”許灼華將藥碗舉到程牧昀面前,耳尖因窘迫泛起紅暈,“但柳大夫說藥效很好。”
程牧昀低頭湊近,清苦藥香裹著他溫?zé)岬暮粑鼡鋪恚抗馓谷坏貙ι纤詭ъ难凵瘢骸班牛纤幇伞!?/p>
木勺邊緣的棕褐色藥膏還在輕輕搖晃,許灼華屏著呼吸將其敷向那道猙獰的傷口。
藥膏觸及皮肉的剎那,程牧昀繃直的脊背驟然繃緊,喉間溢出的抽氣聲帶著難以克制的顫抖:“嘶——好涼。”
“蘆薈膠就是會很涼,你忍一忍。”許灼華的聲音也跟著發(fā)顫,木勺沿著傷口邊緣緩緩?fù)磕ǎ粗z滲入新生嫩肉的褶皺。
每一次動作都能感受到程牧昀身體的緊繃,清苦的藥香混著涼意彌漫在暖黃的燭光里,直到最后一層紗布嚴(yán)嚴(yán)實實地裹住傷口。
那只冰涼的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涼意順著皮膚迅速蔓延,“你的手好涼。”許灼華下意識想要抽回,卻被男人攥得更緊。
程牧昀睫毛垂落,投下細(xì)碎的陰影,深邃的眼睛里盛滿溫?zé)岬男σ猓骸跋胍憬o我暖暖。”
帶著幾分孩子氣的撒嬌,竟讓沙啞的嗓音都染上了蜜糖般的黏膩。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反握住那只冰涼的手,用掌心輕輕包裹。
程牧昀看著許灼華的臉,暖黃的燈光下,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