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程牧昀滾了滾喉嚨,然后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許灼華。
他低頭吻了下光潔的額頭,說道:“你現在該休息。”
說完,程牧昀轉身就離開了房間,獨留下許灼華一臉茫然地躺在床上。
送上門來了都能忍住不吃?
當一個男人忍住不吃的時候,不是他不喜歡吃,而是在外面被人喂飽了。
許灼華想起羅云樵來,心里泛起一絲醋意。
就算是兩人的感情有多好,男人始終是男人,許灼華不敢說程牧昀會是例外。
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只不過冷落來得這么快,許灼華有點接受不過來。
不知不覺,許灼華就睡了過去。
濃稠的黑暗里,許灼華陷在絨被的柔軟中,意識還在夢境的邊緣沉浮。
朦朧間,有只手隔著薄毯輕搖她的肩膀,一下,兩下,像是早春細雨敲窗,擾得人不得安寧。
她煩躁地往床里側翻去,將整張臉埋進帶著雪松香的枕頭,嘟囔著要把這惱人的騷擾隔絕在外。
可那搖晃并未停歇,反而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許灼華終于從混沌中掙出一絲清明,費力地撐開眼皮。
窗外墨色如化不開的濃墨,玻璃上凝著層薄薄的水霧,將夜色暈染得愈發深沉。
屋內漆黑如墨,唯有窗簾縫隙漏進的一線月光,在地板上投下冷白的光影。
她勉強分辨出床邊立著個人影,身形單薄,裹著深色的衣裳,像是水墨畫里洇開的輪廓。
隨著“咔嗒”一聲輕響,床頭臺燈驟然亮起,暖黃的光暈刺破黑暗。
許灼華本能地抬手擋住眼睛,指縫間漏出的光線里,徐媽的臉漸漸清晰起來。
“徐媽?”
徐媽輕輕晃了晃許灼華的手臂,“少夫人,羅姨娘來請人了,樓下僵持著,督軍讓您下去一趟?!?/p>
許灼華還沒清醒,“什么羅姨娘?”
徐媽說道:“少帥的羅姨娘啊,叫人來請少帥去別院?!?/p>
許灼華才反應過來,羅姨娘說的是羅云樵。
她在外面多少得到了一點消息,羅云樵不住在程公館,程牧昀也是在必要的時候去一趟別院。
今天來請程牧昀回去,這不是要給許灼華這個正宮一個下馬威嗎?
這不是欺負到臉上來了。
不過許灼華并沒有馬上彈起來。
她想了想,如果程牧昀愿意娶的話,肯定早就走了,根本用不著讓人來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