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昀扯下肩頭浸透的軍裝,潮濕布料墜地時發出沉悶聲響。
他赤著胸膛,體溫裹挾著硝煙氣息將許灼華徹底籠罩。
粗糙掌心重重按在她后頸,另一只手臂箍住她的腰肢,仿佛要將彼此嵌進對方的骨骼縫隙。
兩人在月光下糾纏的身影,如同被雨水浸透的宣紙暈染在一起。
許灼華埋進他肩窩的抽泣,混著程牧昀壓抑的哽咽,在寂靜的房間里碎成細密的潮聲。
咸澀的淚水順著下頜線流進彼此交疊的脖頸,滾燙的溫度灼燒著皮膚,又在交纏的呼吸間化作粘稠的依戀。
“灼華,只要我們在一起,就不算走錯。”程牧昀沙啞的呢喃震著許灼華發頂,喉間震動的頻率透過胸膛清晰傳來。
許灼華的聲音染上了哭腔,“可是,我們好像馬上就要分開了。”
就算許灼華不在新海城,但是新海城的消息還源源不斷地傳到她耳朵里。
羅會長的千金做了程牧昀的姨太太,眾人都等著她歸來,等著看她的笑話,一個小小的商人的女兒,怎么敢跟羅會長的千金搶姻緣?
一個自從嫁進門之后就一直克死親人的女人,不悄悄躲起來給羅云樵讓位,就是不明事理!
想讓許灼華退位的人如恒河沙粒般,專門等著今晚程牧昀的選擇。
程牧昀將許灼華抱得更緊了,頭埋在許灼華的脖頸之間,溫熱的呼吸逐漸變得炙熱。
他張開嘴巴,犬齒輕輕咬住許灼華的脖子。
“許灼華,我不允許你說這樣的話,這世界上沒什么東西能把我們分開。”
程牧昀的呼吸在她耳垂上灼出細密的癢。
黑暗中所有感官都被無限放大,他吻住她脖頸的動作,讓她想起沙漠旅人終于觸到綠洲時,那種近乎沉溺的眷戀。
奇怪了,在這個吻落下來之前,許灼華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會如此意亂情迷。
好像她是個瀕臨渴死的沙漠旅人,而程牧昀就是她唯一的綠洲。
許灼華的指尖剛觸到程牧昀后頸的瞬間,便被滾燙的體溫燙得瑟縮了一下。
可某種比理智更洶涌的沖動推著她向前,手掌探進他的衣襟。
那些縱橫交錯的疤痕像沉默的地圖,從肩胛骨蜿蜒至側腰,每一處凸起的紋路都在訴說硝煙里的生死。
指尖不自覺地撫過一道新添的傷疤,結痂的觸感硌得生疼。
許灼華的臉頰貼著程牧昀劇烈起伏的胸膛,他襯衫紐扣崩裂的聲響混著心跳,在耳畔炸成細密的雷。
程牧昀忽然扯開襯衫,扣子蹦得四處都是,像是滾滾落的彈珠,四散藏進黑暗中,直至聲音消失,徹底銷聲匿跡。
他粗壯的手臂像鐵環般箍住她,掌心碾過她背脊時,指腹的薄繭擦得皮膚泛起細密的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