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忖間,一道身影帶著濃重的酒氣,故意重重地撞在他的肩膀上。
力道之大,若非他下盤沉穩,險些就是一個趔趄。
是燕世藩。
他陰陽怪氣地開口:“抱歉抱歉,陳狀元,燕某喝多了……對了,聽說你在游街的時候遇刺,哎呀,你可要多加小心,別成了大業朝最短命的狀元郎,嘿嘿嘿!”
他早已聽說陳平川游街遇刺之事,便特意跑來,嘴里說著最惡毒的詛咒,惡心陳平川。
陳平川毫不動怒,臉上反而浮現出淡然的微笑。
“多謝燕公子關心,”他語氣平和,卻笑里藏刀,“不過我這人命硬得很,或許是天生八字就專克那些躲在陰暗角落里,只會說些風言風語的鼠輩小人。”
“你!”燕世藩的臉瞬間漲紅,他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發作不得,只能恨恨地一甩袖子,狼狽地轉身離去。
慕容修踱步上前,臉上蒙了一層濃濃的憂慮。
他深深地看了陳平川一眼,鄭重地拱了拱手,千言萬語都融在一句關心的話語里:“平川兄,萬事小心啊。”
……
夜色如墨,將整個京城都浸泡其中。
狀元府邸的紅燈籠在夜風中輕輕搖曳,投下斑駁的光影,靜謐無聲。
陳平川推開房門,兩道身影早已在屋中等候多時。
“查清楚了。”
了塵和尚擰開腰間的酒葫蘆,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痛飲,只是將其重重放在桌上,發出一聲“咚”的悶響。
“屠三那廝,是國舅爺梁越豢養的走狗。我本想把他抓來給你,但牛鼻子下手太狠,直接把人給殺了。”
陳平川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他早已料到這個答案。
“我早就猜到了。”
他抬起眼簾,平靜開口:“實不相瞞,今晚在恩榮宴上,有人在我的酒里下了劇毒。不出意外,也是那梁越的手筆。”
“什么?!”
太平道人猛地拍案而起,身上那件清冷的道袍無風自動,一股凌厲的殺氣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
“早就聽聞此人禍亂朝政,作惡多端,如今竟敢在君王御前行兇?簡直囂張至極,無法無天!貧道這便去摘了他的項上人頭,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