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們與她有所往來……”她的唇邊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不過是因著我們與胡夫人交好,而興安伯府與姚家又是姻親,這彎彎繞繞的關(guān)系,隔著好幾層呢。”
說到此處,姜隱側(cè)過身子靠在了榻圍上,看著余佑瑤道:“退一萬步講,當(dāng)初要劉均要娶姚玉柔為平妻,直嚷著非她不娶,可不是我們,或興安伯府,或是姚家硬塞給他的。”
余佑瑤怔怔地看著姜隱平靜無波卻字字千鈞的臉,原本積壓在心頭雜亂的不安,也被姜隱一點點地撥開、驅(qū)散。
是啊,姚玉柔是姚家的義女,她們與姚玉柔往來,不過是看在興安伯府與姚家是姻親的緣故,真細究起來,也只能算是點頭之交,而且平日里兩家也沒更深的往來。
“嫂嫂說的是,是我一時慌了神。”余佑瑤緊繃的肩膀慢慢松懈下來,長吁了口氣。
“你呀。”姜隱抬手,替她理了理鬢邊微亂的發(fā)絲,語氣重新變得溫柔,“剛成婚,心思該放在自己的事情上頭,張家待你好,六郎待你好,這是你的福氣。”
“至于旁人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她說著,頓了頓,扭頭看了眼窗外,似喃喃道,“自有旁人去擔(dān)著。”
余佑瑤和張敬淵在侯府吃了午飯,又吃了姜隱準備的糕點,還順帶了一些回去。
姜隱前一日便命人從新得的御賜之物里尋了些得體又值錢的東西,戴得用的都有,準備了滿滿五大箱子,另備了一輛板車才裝下。
她也想明白了,既然陛下打定主意要拿他們夫妻做靶子,那這些東西,她就心安理得地用著,侯府就那么幾個人,也用不完,還不如挑些好的給余佑瑤,她也好拿去張家做人情。
這幾日她囑咐府里的人都要小心謹慎,連帶著門房都不敢在府門口大聲說話,但余佑瑤提的這事,倒算是給她提了個醒。
還有一些與自己有些恩怨的人,他們之間的事情還沒了結(jié)呢,也得提防著他們結(jié)成了聯(lián)盟,都一起來圍攻自己。
“芳云,你讓何林幫我給岱山傳個話,請他派幾個生臉孔,幫我盯著些柳氏、姜海,姜雪、秦度和林氏幾人的動靜。一旦有什么事兒,且不論大小,都來報我。”
柳氏去了馬家,也不知道有多熱鬧,姜海已不知所蹤,至于姜雪和秦度,聽聞那夜就被慎王的人從李府尹手里帶走了,可見秦度投靠的,果然是慎王沒錯。
眼下慎王一時受挫,大抵需要他們這些狗腿子做些什么,指不定現(xiàn)在正在商量著如何設(shè)計害她呢。
至于林氏,她總覺得她離開侯府太爽快,反而讓人生疑,而且余佑全那個人,哪里壓得住林氏,怕是遲早鬧出事來。
芳云聽了這話,與翠兒互視了一眼,也不知兩人在打什么眉眼官司,竟是一時間忘了回話,倒讓姜隱察覺了兩人的異樣。
“怎么了?”姜隱挑眉看著兩人,目光來回在兩人臉上游移著,“你們有事瞞著我?”
翠兒聽了,連連搖頭直道不曾,倒是一旁的芳云拉了翠兒一把:“這事兒,少夫人遲早都要知道的。”
姜隱眉頭一皺,追問道:“到底是什么事?”
芳云上前一步,舔了舔唇瓣,緩緩說道:“回少夫人,姜海死了,就在慎王逆反的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