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臉因為激動和緊張,漲得通紅,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我們現在是落后,但落后不代表沒有未來!我們這一代人,就是為了改變這個未來而學習的!而且,您憑什么斷定,我們造不出好的材料?”
懷特教授顯然沒料到會有人當面反駁他,他愣了一下,隨即扶了扶眼鏡,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膽大的中國女孩。
“哦?這位年輕的小姐,難道你有什么不同的信息嗎?據我所知,99999以上純度的石英砂,你們目前還依賴進口,而且價格昂貴,不是嗎?”
“我們……”柳如霜被問住了。她只是憑著一腔熱血反駁,哪里知道這些具體的數據。
她只知道,姐夫正在做的,就是這個!她相信姐夫!
就在她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時,她身邊的柳如雪,也緩緩站了起來。
相比于妹妹的沖動,柳如雪要沉靜得多。
她先是禮貌地向懷特教授鞠了一躬,然后才不疾不徐地開口。
“教授,您說的是過去的狀況。但我想告訴您,任何一個國家,在發展的過程中,都會遇到技術瓶頸。我們承認差距,但我們更相信自己的追趕能力。就像您腳下的這片土地,在一百年前,這里還是一片荒蕪。而現在,我們建起了清華大學。事在人為,技術上的鴻溝,總有一天,會被智慧和汗水填平。我們可能需要時間,但我們絕不會永遠是跟隨者。”
她的話,溫和而有力,像一股清泉,洗去了在場許多人心中的憋悶。
教室里,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懷特教授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他沒想到,自己的權威,會接連被兩個小姑娘挑戰。
他身邊,一個三十歲左右,一直充當他翻譯和助手的中國青年,立刻站了出來。
這人叫錢文斌,是本校的青年教師,據說有留洋背景,一向以懷特教授的門徒自居,在學校里也是眼高于頂。
“這位同學,請注意你的言辭。”錢文斌用一種訓誡的口吻說道,“懷特教授是國際知名的專家,他的判斷是基于嚴謹的科學數據和對全球產業的深刻洞察。空談愛國熱情,是無法造出芯片的。你們與其在這里做無謂的辯駁,不如好好學習,爭取早日能看懂懷特教授的論文。”
他這番話,明著是勸解,實則是在拉偏架,話里話外,都在貶低柳如雪姐妹,抬高懷特教授。
這一下,徹底點燃了在場學生的怒火。
“你這人怎么說話呢?有不同意見就是不虛心學習了?”
“就是!自己人還幫著外人說話,什么東西!”
教室里,頓時一片嘈雜。
懷特教授看著眼前的混亂,嘴邊反而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靜。
“very
terestg”他看著柳如雪姐妹,語氣里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寬容,“我欣賞你們的勇氣。這樣吧,為了讓這場討論更有意義。下周,我們系會舉辦一場小型的學術研討會。如果你們能拿出一份,哪怕只是理論上的,關于如何低成本、高效率地提純高純度石英砂的方案,我,羅伯特·懷特,愿意當著全校師生的面,收回我今天的話,并向你們道歉。”
他頓了頓,環視全場,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你們拿不出來,我也希望你們能明白一個道理——尊重事實,尊重科學,遠比空洞的口號更重要。”
說完,他便在錢文斌的簇擁下,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