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告訴我,是您貨架上,那些可以被無限復(fù)制的,工業(yè)品,更奢侈?”
“還是我妻子身上這件,凝聚了時間,心血,與愛的,孤品,更奢侈?”
一番話,擲地有聲。
整個餐廳,鴉雀無聲。
那些剛剛還滿臉譏諷的貴婦和名媛,此刻,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價值不菲,卻似乎,在瞬間,就變得有些廉價的,名牌禮服。
她們第一次,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她們花大價錢買來的,究竟是獨一無二的“美”,還是,一個昂貴的,標(biāo)簽?
阿蘭的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為葉凡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鋒利的手術(shù)刀,精準(zhǔn)地,剖開了奢侈品行業(yè)那層,華麗的外衣,露出了里面,商業(yè)化、工業(yè)化的,冰冷內(nèi)核。
就在這片死寂中,一個尖銳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說得比唱得還好聽!”
是那個《vogue》的副主編,安娜。
她顯然不甘心就這么被壓制,眼神里,充滿了嫉妒與不屑,死死地盯著柳如雪。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如何?”
“一件衣服,沒有珠寶的點綴,就像一頂王冠,沒有鑲嵌鉆石!終究,是上不了臺面的,窮酸貨色!”
她刻意挺了挺胸,炫耀著自己脖子上,那條,由幾十克拉鉆石組成的,璀璨項鏈。
“這,才叫高貴!懂嗎?來自東方的,瓷娃娃!”
這番話,已經(jīng)不是在討論時尚,而是赤裸裸的人身攻擊。
柳如雪的臉,瞬間,白了。
她不是怕,而是被這種,毫無教養(yǎng)的,粗鄙,給氣到了。
她正要開口反駁,葉凡卻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然后,他看著柳如雪,用一種,全世界都能聽見的,溫柔的聲音,輕聲問道:
“雪兒,你告訴她。”
“為什么,你的旗袍上,沒有佩戴任何珠寶?”
柳如雪一愣。
她看著葉凡那雙,充滿了鼓勵與信任的眼睛,心中,那剛剛被激起的,所有委屈和憤怒,瞬間,都化作了,一股平靜而強(qiáng)大的,力量。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目光,第一次,平靜地,直視著那個,滿臉傲慢的,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