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聽到崔錦舟的話語,心底的恐懼和焦慮都如洪水泄堤一般傾瀉而出,淹沒了她所有的冷靜。
望著身形瘦弱的少女淚如雨下,祖母滿是心疼,連忙上前扶她,“好了好了,沒事,錦舟沒事……”
祖母的聲音喚回她的思緒,崔遇棠慢慢冷靜下來,走到窗欞邊,望著床榻上面色蒼白的弟弟,溫柔道:“錦舟,好好養病。一切都會沒事的,我……”
她原想說她會處理好一切,但身邊有兩個來路不明的丫鬟,崔遇棠改口道:“我往后還會來看你的。”
崔錦舟努力抬起臉,清俊的面上揚起一抹笑,“好,我知道,姐姐。”
二人隔著狹小的縫隙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崔遇棠斂下眸中所有情緒,不論她不在的這段時間,田氏和錦舟說了什么,錦舟依然相信她。
如今她雖不能單獨和錦舟相處,但她總會找到機會。
“祖母,”崔遇棠用帕子擦凈面上的淚,滿足地笑了笑,“既然錦舟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們回去吧。”
在這個地方待得越久,越容易被田氏捏住把柄。
她雖借著祖母的權力能得以越過田氏見到錦舟,但若是因此惹來田氏不滿,導致加大毒害崔錦舟的手段力度,那將得不償失。
最主要的是,她如今還無法確定田氏對于錦舟的想法。
錦舟是崔氏獨子,可不是田氏的親生子,她定然無法視他如己出,更有可能記恨他。但另一方面,田氏又不得不仰賴這崔家唯一的未來,來博取一個安穩的后半生。
所以田氏故意讓崔錦舟病弱,借此來控制他。
崔遇棠擔憂的是,若是自己行動頻繁,被田氏發現,只怕那瘋女人會連錦舟的命也不顧了。
“棠姐兒……?”
收起思緒,崔遇棠看向祖母,“怎么了?”
祖母眼神復雜,“你今日出神次數很多,可是有心事?”
“沒,沒有……”崔遇棠低下頭,眼神閃躲。
她這般古怪,讓本就心中生疑的祖母更加確信了她有事瞞著自己。
而且,還是與田氏有關的事。
想起姐弟倆曾經的經歷,祖母不由心生憐憫。
全是崔漢造的孽啊……
思及此,她也不再逼問崔遇棠,只問道:“錦舟是何時生的病?”
崔遇棠抿了抿唇,“就在我回京的前一天。”
祖母眼神一閃,看來這件事絕不是巧合。
難不成是田氏擔心棠姐兒會將頂替一事說出,才如此作為嗎?
崔遇棠能感覺身邊人的氣場逐漸變得冷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