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季元像是個打開了就關不上的話匣子,也不管周釗愛不愛聽,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
廷尉寺官員等級分明。
廷尉正李淮山,秩二千石;左右監管逮捕,但是廷尉寺原本的左右監在山鳴長陽案時緝兇不力,被陛下罷免了,一直到現在都空懸著,廷尉寺如今抓人,主要是同北軍配合。
再是左右平,秩六百石。周昭只見過常左平,還有一位關右平先前并不在京中。
左右平之下有庭史,如今廷尉寺有六位廷史,這間院子里的三位帶新人的老師便都是廷史。
再再往下,就是他們小芝麻粒兒奏讞掾,奏曹掾。
他們要做些什么呢,就是看案件卷宗,然后找到相對應的判例、律例,協助庭史查案斷案。
余下還有些文書、獄卒之類的小吏……
陳季元手舞足蹈的說著,突然又一下子泄了氣,“像我們跟著李廷史混日子也就罷了,小周大人您怎么也會來呢?我聽說了,這四年李廷史手底下都沒有一個新人出頭?!?/p>
像他們這些奏讞掾,若是表現上佳,可以直升升廷史;若當下無缺可被舉薦到郡縣、封國去做地方官,等有了獨當一面的經驗,且有了功績在身,便可以重回廷尉寺補缺了。
周昭聽著,蹙了蹙眉頭。
她幾乎是瞬間明白了方才那許晉為何對她有敵意。
一來因為她是女子,一群黑羊之中突然來了一只白羊,被排斥再正常不過。
二來她方才從天英城回來,正是聲名大噪的時候。雖然這個羊圈連草根都啃完了,可頭羊許晉還是擔心被她搶了山大王的破布頭巾。
三來她被分到了李有刀手底下,許晉篤定這是上頭想要按住她這個會飛的瓢,不讓她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