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許晉聞言,趕忙以袖掩面,掏出帕子去悄悄擦嘴。
他余光一瞥,瞧見躲在卷宗后頭的同僚們都在偷偷瞧他,頓時惱羞成怒起來。
他低頭一看,見那雪白的帕子上只有幾滴油花,壓根兒沒有什么蔥花,頓時火氣上涌,憤怒地沖著周昭伸出了手指。
“周昭!”
“我在。”
聲音從后背傳來,許晉定睛一看,只見自己手指的方向空空如也,周昭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循著聲音扭頭看去,卻見那小姑娘已經自顧自地在卷宗里頭尋了一處空桌案,認真地開始看起了卷宗。
她那淡定自若像是回家了一般的樣子,襯托得他像是一個跳梁小丑。
許晉目光陰狠地看了周昭一眼,大袖一甩朝外走去。
待他一走,堂中立即熱鬧了起來。
周昭隱約還能從那嘈雜聲中,聽見陳鈺釗同周承安在老師的帶領之下,與同僚們互相寒暄。
“小周大人,之前大比的時候,我看你查案了!我一點都沒有想明白,你就找到兇手了!許晉這人小心眼子,你此番得罪了他,他定是要給你使絆子的,你小心一些。”
周昭聞言朝著身邊看去,見旁邊桌案壘得高高的竹簡后頭,伸出了一個圓滾滾的腦袋。
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郎,一臉激動地湊了過來,“我叫陳季元,在你來之前,我是最新的人!我不敢同他對著干,已經給他擦了三個月桌子了!”
“李廷史不管事,不到日上三更不會來,平日里什么事都交給許晉,他是這里待得最久的人。”
“是以雖然許晉同我們一樣都是奏讞掾,但他同庭史也沒有什么差別了。”
陳季元像是個打開了就關不上的話匣子,也不管周釗愛不愛聽,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