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沈燼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他自然明白顧夢所指,卻不知如何接話。
“你叫什么?”顧夢突然問道。
”什么?”
”我是問你的真名!到現(xiàn)在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
”哦!沈燼!”沈燼朗聲答道,同時指向遠方。天邊已泛起魚肚白,廣袤的曠野上,萬物的影子被初升的朝陽拉得修長。”將來你若到南陸,定會聽到沈燼這個響當當?shù)拿枴!?/p>
顧夢抬起頭,凝視著沈燼的背影。晨光中,年輕人的側臉洋溢著與生俱來的自信與傲氣。她的眼神卻黯淡下來:“我不會去長城以南的。”
沈燼這才想起她的身份,轉身道:”無妨,待我了卻該做之事,自會回來尋你。”
四目相對的瞬間,顧夢沒有躲閃:“你真的會回來?”
”當然!”沈燼的回答斬釘截鐵。
顧夢并不傻,自她認識沈燼的那天起,她就是知道這個年輕人來到雍州剿匪,為的就是用軍功獲得官職。
其實并不是沈燼有心要欺騙顧夢,只是在剛才的那一刻,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些。
顧夢撲哧一笑,“就你知道的多。走吧,等天亮了他們就該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
“要不……你跟我走吧!”沈燼咽了下口水,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鬼使神差地說出這么一句話,可說出的話就像是撲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
他的心再度變成了一只發(fā)了瘋的兔子,而對面的顧夢也是一樣。
只不過顧夢要比沈燼大上兩歲,所以心性會比他穩(wěn)重些,可當她聽到了沈燼的這句“你跟我走吧!”,顧夢的心也跟著顫抖了一下。
“去哪兒?是你不做伍長還是我不做馬匪了?”顧夢又笑了一下,可笑容中多少顯得有些無奈,“我更喜歡做無拘無束的飛天狐貍,離開了沙漠,我就不是我了。”
顧夢看著沈燼還沒有動作,繼續(xù)說道:“難道你不去為你父親報仇了?快走吧,若你當不上那個伍長,要回來做我的小弟,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將你收下!”
沈燼這時也笑了,
顧夢說的是對的,雖然他們一起經(jīng)歷了這么多,但其實誰也不會為誰放下心中的那份執(zhí)著。
“那……就此別過了!”沈燼暗自沉了沉自己的心性,也不再多言,駕馬向下而去。
此刻,朝霞溫暖的霞光像是利劍一般一道道射在楓樹林中,顧夢下馬望著逆光中沈燼逐漸遠去的背影,獨自呢喃了一句,“臭小子,你可千萬別忘了我啊!”
與此同時,山中傳來一股嵐風,顧夢脖子上那條白色的紗巾就這樣被風吹開,飄搖著向著山下飛去,顧夢下意識地伸手去夠,卻只抓住了一片虛無。
不知為何,沈燼在這一刻也回過頭去。
雪山之下,紅得似火的楓樹林中,一襲白衣的女子正在向他招手,陽光里一片薄紗飄到了自己的身后,沈燼伸手將它抓住。
那薄如蟬翼的紗巾中,一點血跡像是肌膚上的紅痣。
沈燼將白紗放在胸口,駕馬一路向南而去。
“等我!”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