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看著那積了灰的桌子和缺了個角的茶杯,心想:何止是簡陋,這是人待的地方嗎?這是打算讓我在這兒“被遺忘”啊。
果然,好戲還在后頭。
他屁股還沒坐熱,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幾個御史抱著一摞摞比人還高的卷宗,“哐當”、“哐當”地全堆在了他的書案前,瞬間將他整個人都給淹沒了。
“顧大人!”為首的中年御史一臉“為你著想”的誠懇,“您是陛下親點的督辦,我等不敢懈怠。這些都是歷年積壓下來,關于漕運沿線的陳年舊案,千頭萬緒,我等愚鈍,實在是理不清。這不,聽聞大人您才思敏捷,正好幫我等梳理梳理!”
好家伙,這陽謀玩得,就差把“我們就是要整你”寫在臉上了。
看著眼前這座能當掩體用的“卷宗山”,顧長安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不就是職場霸凌,給新人穿小鞋嘛!
這套路,他上輩子在公司里見得多了!
他慢悠悠地從“山”后探出個腦袋,臉上掛著和煦如春風的微笑。
“諸位同僚,真是……太客氣了?!?/p>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目光掃過眾人。
“陛下委我重任,我正愁不知從何處著手。諸位送來如此詳盡的‘前情提要’,真是雪中送炭,解我燃眉之急啊!”
眾人一愣,劇本好像不是這么走的???
只見顧長安隨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卷宗,輕輕翻開,然后“啪”的一聲又合上,語氣陡然一變,帶上了一絲凜然的官威。
“不過,在下有一事不明,還請諸位大人解惑?!?/p>
他舉起那本卷宗,朗聲道:“我大乾律例,御史糾劾,‘案不過月’乃是鐵律!敢問諸位大人,這本五年前的‘漕船沉沒案’,為何至今懸而未決?是賊人太過狡猾,還是……有人玩忽職守,視國法為無物,置百姓冤屈于不顧?!”
“這……”
“這……”
整個公房,瞬間死寂!
那幾位老油條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感覺自己好像一腳踢在了鐵板上。
不,這不是鐵板。
這是一柄剛剛出鞘,寒光四射,還他娘的自帶律法加成的絕世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