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栩禮貌的微笑,順她的意思夾了一塊青椒里的豬肉,所謂的李叔抬頭看了一眼。
那一眼江栩似乎被燙到了,不自覺的扣著碗上的花紋。
女人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一只手在飯桌下懟了李叔一下,眼神凌厲。
李叔僵硬的臉上硬邦邦的笑了一下,拿筷子的手客套著,“小栩,吃啊,你媽手藝可好了。”
江栩沒抬頭看他,桌子上飯香四溢,可他只覺得這頓飯吃的讓人喘不上氣。
晚間,我坐在桌前看著數學最后一道大題愣神。
眼皮突突直跳,外面風急雨快,沒一會天就暗了下來。
我快死了,死在灰蒙蒙的天空中。
這種不安像是窗外的疾風驟雨,以往這個時候我們會在暖烘烘的地下室依偎,可外面頃刻就會掉下來的雨,墜著我。
我要是從高大的落地窗看下去,死在這,江栩會怎么辦?
給我下葬,替我收尸嗎?
我本來不想死他前面的,如果雨水可以澆爛我,我想變成一朵泥,等待風雨,等待暖陽。
可我又想堅強,想讓他做泥,我做他的暖陽。
我閉了閉眼,我快窒息了,溺亡在沒有他的時間里。
我拿上鑰匙打開了地下室的門,里面的江小白聞聲從窩里跑來,眨巴著大眼睛開心的圍繞我轉圈。
有點屬于他的東西我會好很多。
但我不能待太久,那個男人的耐心有多少,我現在還沒有能力去試探。
我沒拖鞋,起碼這是種我無法留戀的督促。
其實在上面做作業很提神,因為我緊繃的神經無時無刻都在壓迫我。
而在這里,像是野獸的老窩,只有在這個充滿自己和配偶的地方才會得到慰藉。
我打開那個帶著鎖的暗格,里面放著一副粉色的畫。
我的手輕輕拂過上面點點突起的油墨。
落款寫著,勾叉,《會飛的貓》
我抱著那幅畫靠在床頭,困意和回憶如同洪流一般把我吞掉。
點燃的煙火猝然亮起,——我不想人賊作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