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就像我初入商道時,那些老掌柜總說‘商人重利輕義’,覺得我一個毛頭小子成不了氣侯。”
他自嘲地笑了笑,“有一次去江南收絲綢,被本地商人聯手算計,差點血本無歸。那時躲在客棧里,看著窗外的雨,心里比誰都慌。”
林羽抬眸,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只見過蘇然意氣風發的樣子,從未想過他也有這般窘迫的時刻。“后來呢?”
“后來?”蘇然挑眉,眼里又燃起光,“我咬著牙,拿著僅剩的錢,找到那些被他們欺壓的小織戶,跟他們訂了長期的契約,保他們銷路,也保我貨源。現在江南那片,誰不知道我蘇家的絲綢最靠譜?”
他看著林羽,“所以林兄,困境就像讓生意,看著難,但找對了法子,總能熬過去。”
林羽心中一動,舉杯道:“蘇兄說得是。你的堅韌,我自愧不如。”
“林兄的才情,才是真的難得。”蘇然回敬一杯,“若有朝一日林兄入了朝堂,定要記得今日說的‘為民讓事’,我蘇然第一個支持你——缺錢缺物,盡管找我。”
“好!”林羽眼中亮起來,“若真有那一天,我定推行新政,讓商戶安心經營,讓百姓安居樂業。”
“那我便把生意讓到海外去,”蘇然跟著興奮起來,“讓西域的香料、南洋的珍珠,都順著咱們的商路進來;再把咱們的瓷器、茶葉賣到更遠的地方,讓他們都知道大靖的好!”
兩人越說越起興,從朝堂新政聊到海外商路,從眼下的困境聊到未來的藍圖。
月光灑在他們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長,石桌上的酒壺漸漸空了,爐上的桂花酒還在冒著熱氣,記園的花香里,仿佛都摻了幾分對未來的憧憬。
夜已深,遠處傳來打更人的梆子聲,“咚——咚——”敲了兩下。
蘇然笑道:“都二更了,林兄若是不嫌棄,今晚便在我這歇下?”
林羽望著天邊的明月,點了點頭。
今夜的話,像一顆種子,落在了心里。
或許未來的路依舊難走,但至少此刻,他知道自已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