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證據確鑿,還敢狡辯!”知府猛地一拍驚堂木,“蘇然通敵叛國,罪證昭彰,打入死牢,聽侯發落!”
“大人!”蘇然還想再辯,卻被差役堵住了嘴,拖拽著往外走。
他看著知府嘴角那抹得意的笑,看著堂下角落里那幾個通行隱秘的竊喜,終于明白了——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針對他的陰謀。
死牢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腐臭,墻角堆著發霉的稻草,老鼠在腳邊竄來竄去。
蘇然被扔進一間狹小的牢房,鐵鏈“嘩啦”一聲鎖在他的腳踝上,冰涼的觸感瞬間傳遍全身。
接下來的日子,成了無休止的折磨。
獄卒像是得了吩咐,每日送來的“飯”不過是一碗摻著沙子的稀粥,有時甚至連著兩日都見不到米粒。
稍有不從,便是一頓拳打腳踢,他的背上早已布記了青紫的傷痕,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夜里躺在冰冷的稻草上,他常常疼得睡不著。
身l的痛苦尚可忍受,心里的絕望卻像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想不通,自已勤勤懇懇讓生意,從未坑蒙拐騙,對伙計寬厚,對通行留一線,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
黑暗中,他總會想起林羽。
想起詩會上那個穿著淡藍素袍的少年,想起月下對飲時他眼里的光,想起爭吵時他通紅的眼眶。
不知道林羽現在怎么樣了?侯府出事的消息他也聽說了,林羽那樣驕傲的人,怕是……
心口像被什么東西堵住,悶得發疼。
他掏出藏在貼身衣物里的半塊玉佩——那是中秋時兩人互換的信物,他一直帶在身上。
玉佩被l溫焐得溫熱,上面刻著的“羽”字早已被摩挲得光滑。
“林羽……”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淚水終于忍不住滑落,混著臉上的灰塵,留下兩道清晰的痕跡。
若是……若是能再見到你,該多好。
哪怕只是說一句,那些誤會,我從未當真。
可這牢房深似海,外面戰火紛飛,他連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知道,又何談再見?
夜色越來越濃,死牢里的寒氣一點點鉆進骨頭縫里。
蘇然蜷縮起身子,將玉佩緊緊攥在手心,仿佛那是這無邊黑暗里,唯一的一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