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掠過一絲嫌惡,果然,這女人根本不像表面看著那么簡單。
眼看要離婚了,連偽裝都懶得做了?
但眼下顯然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他咬了咬牙,也從托盤里取了杯酒一飲而盡,然后用指腹擦了擦唇角,漫不經心地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那語氣里的敷衍,連旁人都聽得出來,分明是在打發叫花子。
鄭璐氣得肺都要炸了,擼起袖子就要沖上去理論,卻被蘇婉清一把拉住。
她輕輕搖頭。
想讓這兩個心高氣傲的男人真心道歉,本就是奢望。
能逼他們吐出這三個字,已經是極限。
再糾纏下去,只會把事情鬧得更難看,得不償失。
“還有一個。”
蘇婉清朝蘇婉寧的方向微抬下頜,目光淡淡一掃,那姿態里的不容置喙,比任何話語都更有分量。
“你不要太過分了!”
謝閆塵的指節捏得發白,骨縫里都透著隱忍的怒意。
她鬧了這么久,不就等著他低頭道歉嗎?
蘇婉寧剛才是急了些,可哪句話不是實情?
這場鬧得人盡皆知的鬧劇,難道蘇婉清就真的半點錯處都沒有?
祝和光本就看她不順眼,若不是她處處透著挑釁,祝和光怎會撕破臉說出那些話?
況且,他和祝和光都已經放低姿態道了歉,現在還要逼蘇婉寧低頭?
有這個必要嗎?
今天,可是他們的主場!
厲色如冰碴般從謝閆塵眉宇間迸出,幾乎要將眼前的人凌遲。
可蘇婉清依舊是那副模樣,雙臂環在胸前,神色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唇邊噙著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眼底的光卻比寒鐵更硬。
那分明是在說,三個,一個都不能少。
謝閆塵的目光撞進她眼里,瞬間讀懂了那層意思,心頭的火氣“轟”地竄高了三尺。
他猛地傾身,聲音壓得極低,帶著赤裸裸的威脅:
“蘇婉清!你瘋了是不是?咱們還有二十五天就離婚了!非要把路走死,不給自己留半分余地?”
等離婚后,她蘇婉清孤身一人,無依無靠。
今晚若是真把他逼到絕路,日后他有的是手段讓她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寫。
蘇婉清眼皮都沒抬一下,唇瓣輕啟,只吐出兩個字,清晰得像冰錐砸在地上:“道歉。”
謝閆塵只覺得眉心突突直跳,一股暴戾的沖動幾乎要沖破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