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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無邊無際地包裹著趙玖鳶。
手臂上那持續不斷的火辣辣的劇痛,像一根堅韌的絲線,勉強維系著她與這個世界的微弱聯系。
耳邊似乎有模糊的聲響,像是車輪碾壓過土地的轆轆聲,又像是急促的馬蹄踏破寒夜的節奏。
時遠時近,飄忽不定。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微弱的光線終于刺破了沉重的黑暗。
眼皮沉重得像墜了鉛塊,趙玖鳶艱難地掀開一條縫隙。
刺目的光線讓她瞬間瞇起了眼,適應了好一會兒,模糊的視野才逐漸清晰。
陌生的床帳頂,是粗糙的灰布。身下是硬邦邦的、硌人的木板。
顛簸感清晰地傳來……這是在趕路?
難道,她這是在一輛簡陋的馬車里?
趙玖鳶掙扎著想動,手臂傳來的劇痛讓她瞬間倒抽一口冷氣,悶哼出聲。
“醒了?”一個蒼老暗啞的聲音在近旁響起。
趙玖鳶猛地轉頭。
視線還有些模糊,但那張布滿縱橫交錯,如同蜈蚣爬過般的猙獰刀疤的臉,瞬間撞入她的眼簾。
是金牙王!他怎么會同她在一處?
趙玖鳶這才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只見他此刻的裝扮極其怪異。
身上套著一件明顯不合身的黑紅交加的勁裝,那款式……分明是趙溪冷常穿的!
這巨大的反差讓趙玖鳶本就混沌的腦子更加混亂,一時間竟忘了手臂的疼痛,只是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她指著金牙王身上那件格格不入的衣服,又驚又疑。
“哼,命大,死不了。”金牙王靠坐在馬車另一側。
他扯了扯身上緊繃的勁裝,動作牽動傷口,讓他齜牙咧嘴地抽了口氣,語氣帶著一絲自嘲和怨氣:“媽的,那小子的衣服……勒得老子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