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簾被掀起時,氈布摩擦的“沙沙”聲,一股更加凜冽刺骨的寒風瞬間灌入。
他走了。
帳內重新陷入一片寂靜,只有爐火余燼偶爾發出的微響,以及趙玖鳶自己依舊狂亂的心跳。
趙玖鳶緊繃的身體漸漸松懈下來,緩緩地從厚重的被子里,探出了一點點額頭,然后是眼睛。
帳內空空蕩蕩。昏暗的光線下,只有她自己孤零零的身一個人。
只有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氣息,提醒著她方才的一切并非虛幻。
趙玖鳶緩緩坐起身,她下意識地抬起右手,指尖輕輕碰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那里,仿佛還殘留著他強橫掠奪時滾燙的觸感。
她猛地蜷起手指,指尖冰涼。
希望他……不要想起來。
……
……
天光初破,晨曦微露,軍營的號角聲劃破清晨的寂靜。
營地內早已人馬喧囂,整裝待發。
趙玖鳶站在一旁,看著兵士們有條不紊地檢查馬具、裝載行囊,心頭卻像壓著一塊石頭。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掃過不遠處。
謝塵冥一身玄色勁裝,身姿挺拔如松,正與左將軍低聲交代著什么。
他臉色雖仍有幾分蒼白,但氣勢已恢復了大半。
而沈霓淵,則穿著一身精心裁剪的鵝黃色騎裝,俏生生地站在她的馬旁,目光時不時飄向謝塵冥,帶著毫不掩飾的傾慕。
按照先前的安排,趙玖鳶本該走向沈霓淵,與她同乘那匹棗紅馬。
可她腳步剛動,一個身影便擋在了面前。
“阿姐。”趙溪冷的聲音在晨光中帶著一絲清朗。
他已換上了便于行動的輕便戎裝,眼神格外明亮。
他牽著一匹高大健壯的黑色駿馬,走到趙玖鳶面前。
“與我同乘吧。”他直接開口,語氣自然。
趙玖鳶微微一怔,看向他牽著的馬:“你……何時學會騎馬了?”
記憶中那個瘦弱沉默的少年,似乎與眼前這個能駕馭烈馬的副將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