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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絕死后的第七天,天空陰沉如蓋,暴風將來。
眾人將花絕葬在城南最高的一處山坡。
在黃土蓋上棺材之前,霍阾玉總算用最簡陋的粗布和絲線,勉強縫制出一套霍幫親衛服。
花絕蓋著黑色的服制,空空的,癟癟的。
云琛總在想,那時,偷襲她的黑鱗騎兵準準地被斷劍插死,一定是花絕吧。
是不是他用最后的靈魂和力氣,救了她一命呢?
荀戓,小六,是不是也和花絕一樣,化作了看不見的保護神,一直守候在她的身邊呢?
不知是誰發出一聲悲傷的嘆息,所有人立馬眼眶一酸,眼淚就流了下來。
長風呼嘯而過,吹來凜冽又帶著腥味的寒氣。
葉峮攬住不言,拽拽云琛的袖子,“走吧。”
不言站在山坡眺望,整個固英城都已進入決戰備戰。
將士們拖沓著疲憊又饑餓的腳步,來往穿梭,做著最后的準備。
從黑鱗騎兵營地搶回來的那點糧食,一頓都不夠,但整個獅威軍硬生生又堅持了七日。
與叛軍和黑鱗騎兵的戰斗已近在眼前,不言覺得,也許不用太悲傷,他很快就會去陪花絕了。
他說:“我光棍一個,死了也不可惜,等打起來的時候我沖在前頭,別搶。”
葉峮搖頭,“我已經成家立業,兒女雙全,留了后代。你小子什么都還沒嘗過呢,死什么死?阿琛失了最趁手的飲血劍,也站后面吧。我沖鋒。”
不言不肯:“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怎么和嫂子、倆孩子交代?”
家人永遠是軟肋,葉峮不反駁了,“他們現在應該到煙城了。你嫂子犟得很,非要來看我,沒想到我們被叛軍困住,他們肯定進不來。不來也好,這里不太平。”
不言目光灰暗,“現在還有哪里是太平的呢?”
京都戰過,北方北伐,東南和中部現已幾乎全部淪陷,只剩固英城在垂死掙扎,西邊和南邊又離混戰的東西炎極近。
天下之大,竟無太平容身之地。
“好啦!別想這些喪氣的!”葉峮拍拍不言的肩膀,“走,我們挑身最厚的鎧甲穿去!”
不論到怎樣糟糕的境地,什么落魄局面,葉峮永遠都是站出來幫所有人收拾局面、整理心情的那個。
他剛說完話,才令不言和云琛打精神來,就聽一旁榮江和榮易商量道:
“我沖鋒吧,你給榮家留個后。”
“還是我吧,我是你哥,比你多活兩年,夠本了。”